墨寒诏气息微不可见的一滞,他停顿片刻,这才迈开步履,去外边拿放在枕头边的一套衣裙。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把衣裙递向屏风后。
方才那惊鸿一瞥,云暮璟那妙曼完美的身姿深深印刻在墨寒诏的脑海里。
他不知为何,就想起那夜在将军府,和她鸾凤颠倒的场景,那感觉竟然令他有些许的留恋和痴迷。
连带墨寒诏丹田处一阵接一阵的热流袭来,令他不敢向前。
“可以拿到吗?”
云暮璟瞧着那离自己还有大段距离的手,眼底有调侃的笑意一闪而逝,低低道,“殿下,有点远,我够不着,能不能过来些。”
此言一出,云暮璟明显能感觉这寂静的房间中,传来不远处男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外头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云暮璟才看见墨寒诏紧闭双眼,缓缓朝屏风里靠近了些。
云暮璟委屈地道,“可否再近点?”
墨寒诏又是一顿,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下,在云暮璟一次又一次轻柔请求下,停在了云暮璟木桶不远处。
云暮璟白皙纤细的指尖从水中抬起,动作格外优美,还带起水滴‘滴答滴答’的动静。
她手最后轻轻接过墨寒诏手臂上搭着的衣裙,先把繁琐的里衣往旁边的架子上一搭,然后抬手把外衣随手披在身上,遮挡住外泄的春光。
这才从木桶中起身。
然而,云暮璟忽视了自己方才崴到的脚,她刚要抬脚跨出木桶,脚踝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呀”云暮璟吃痛间,在木桶边缘重重一绊,整个人就要栽落到地上。
墨寒诏就待在云暮璟旁边,在听见云暮璟痛苦的隐忍闷哼时,就睁开了眼睛。
此时看到这一幕,连忙伸手在云暮璟腰间一揽,稳稳地接住了要从木桶里摔下来的她。
云暮璟没有穿里衣,那柔软带着微微香气的娇躯入怀,墨寒诏那素来幽冷的眸子霎时染上幽深,甚至连眼尾都勾起了一抹殷红。
尤其云暮璟那一袭浅蓝色的纱制外衣只有腰间用带子随意系起,墨寒诏入眼就是那微微敞开的宽松领口,隐隐有一抹圆润的弧度。
她那优美的蝴蝶骨处还挂着水珠,可能因为刚刚沐浴过的关系,云暮璟的皮肤白里透红,娇嫩异常。
“唔!”云暮璟双手下意识揽住墨寒诏的脖颈,一副松气的样子,眨眼无辜又纯净地望着墨寒诏道,“谢谢殿下。”
她捕捉到墨寒诏那清俊容颜上的动情之色,心头染上两分饶有兴致。
这太子嘴上说着爱云思语,可对她这完美的身躯,果然还是诚实的很。
“无碍。”墨寒诏偏移开视线,刚想将她放下,结果瞥见云暮璟脚踝处的一片红痕,这才皱皱眉头。
“崴到了?”
“嗯。”云暮璟忍不住缩缩脖子,小脸因为窘迫,不由得露出一抹殷红,“是我刚刚不小心”
墨寒诏无奈叹息,“孤先抱你出去。”
这哪里是她不小心?分明就是他刚刚贸然闯进来的时候吓到她了。
这女人,惯是会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云暮璟乖觉地缩在墨寒诏的怀里,一动不动。
等墨寒诏把她再度轻柔放在床榻上后,她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衣衫不整有些不妥,连忙扯过旁边的被褥裹起来。
墨寒诏蜷缩下指尖,仿佛还残留云暮璟的温度,他像是有点不敢看云暮璟的绝色容颜,连带心底都生出落荒而逃的冲动。
不过他身为东宫太子,被一个娇弱的女子吓跑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更何况,关于和裕王的婚事,他还没来得及问云暮璟。
于是墨寒诏干咳一声,默默落座在床侧,悠悠地问道,“还疼吗?”
“不疼殿下。”云暮璟笑道,“过两日便好了,我不怕疼的。”
墨寒诏对上云暮璟澄澈的目光,一时间陷入沉默。
是啊,自从他认识云暮璟,这个女人经常受伤,可墨寒诏唯一一次听见她喊疼,是她陷入昏迷,梦呓中下意识讲出来的。
或许在云暮璟心里,她所受伤痛中,最微不足道的,就是身体上的伤。
“孤此番来青山寺,是特意来找你的。”墨寒诏忽然朝云暮璟道,“孤问你,你有没有事情瞒着孤?”
此言一出,云暮璟唇边的弧度明显僵硬住,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常。
“没有。”云暮璟依旧笑着,只是手却已经攥紧被褥的一角,像是在强压心底的情绪,“殿下,您尊贵无比,我怎么敢瞒你啊!”
还没等云暮璟话音刚落,墨寒诏眸光一闪,猛的把她拽被褥的手扯开,紧握住她的腕口,冷冷地道,“不敢?孤瞧你胆子大的很!”
云暮璟被墨寒诏这突如其来怒吼惊的身子笃然一颤,眼眶也是霎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