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喜堂的茶叶沫子估摸是买的茶铺里面的陈货,每年都有非常低的价格扫尾。
苏如棠没再端茶杯。
崔氏见她脸色不耐烦,心里也是怄火。
待要说什么。
周文宴已经被带过来了。
小家伙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苏如棠缓缓的掀起眼皮,看多了周文宴前世的样子,她知道这样的他不过是个保护色。
“文宴,文景跟你一起去荷花池?”
周文宴点点头。
“去了。我说要去大哥那里,大哥命人叫我过去。”周文宴似乎很害怕,“我让文景跟我一起去,他说不喜欢大哥不去。”
“我就去大哥那里了。”
周文宴说的毫无破绽。
“有谁看到吗?”
“当时倒夜香的聋子也在那里,聋子应该看到我先走了。”周文宴歪着头想了想。
周承儒叫人过去问聋子。
过了一会,来人说了周文宴确实先离开。
事情似乎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周承儒只能自认倒霉,他心里却知道一定是周文宴或者周文庆下的手。至于那个周文毅,他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三个孩子是不是连成一条战线。
周承儒摸着下巴。
眸子越来越阴冷,让屋里的几个人都不敢说话。
“都散了吧。”
周承儒浑身像被抽了力气,一下子萎靡了许多。
“二哥。”
“滚。”他大喝一声。
吓得赵姨娘第一个跑了出去。
崔氏也不敢说话。
苏如棠站起来,被周承儒叫住了。
“如棠,你送我回去。”
“好。”
苏如棠走到他旁边,示意小厮扶着他。两人一起出了荣喜堂。
“你说文景真的是失足吗?”
苏如棠没有停下来,依然缓步向前走。“我认为没用,真相到底如何?二爷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她转过头,“二爷是个好父亲,只是对于有些孩子来说是好父亲而已。”
“文景还在我那里,我先去看看他。”
苏如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承儒闭上了眼睛。
“去找来越总管过来一叙。”
“是。”
接下来的时间。
周承儒身体似乎好了许多,他又开始风光了起来。
在郎中的位置上做得很好。
赵姨娘在这期间却病了。
缠绵病榻了好几天,身体干瘦得厉害。
她叫人带周文景过去看看她。
苏如棠让春熙带过去,周文景走到门口怎么都不肯进去。
只听见赵姨娘在屋里叫了老半天。
嘴里还一直喊冤:
“二爷。真的不是我。”
“我找的那个药只是催情的而已。也就那一次,怎么可能就那一次……?”
赵姨娘满嘴胡骂别人算计了她。
春熙听的眸色阴冷,叫来了仆妇。
“你们就让赵姨娘这么乱骂人。若是二爷知道了,非得把你们打一顿都卖了去。”
仆妇赶忙道歉,进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这件事情传到了周承儒耳朵里。
他捏着毛笔,“那次的药只是催情?”
“小的去买药的地方问过了,说是这药主要的功效是绝嗣。”随从低下了头,“二爷。幸好咱们府里有了几位少爷。”
周承儒脸色苍白。
“内侍的人来了吗?”
“来了。”
“来了带走吧。”
随从不敢问,只能应了一声出去。
不多时。
周文毅喝了一杯茶睡着了,被人裹着被子带了出去。上了一辆马车,被人送了一处净身所里被刀儿匠给净了身。
刀儿匠下手主打一个快准狠。
“这小子是个读书人吧?”
“听说年纪不大,心思不小。得罪了权贵,被人给弄伤了根本。”送来的小厮用布裹了那一小截肉,装在了一个木盒里。
“家里人有点钱,但不多。只能送进宫。”
刀儿匠见多了这些事情,“可惜了。”
待周文毅醒过来。
下面一阵阵的疼痛,他慌张的看了一眼。
“这是哪里?”
“净身所。”黑暗中有人坐在门口答了一声。
“我怎么在这里?”
“废话,自然是净了身。赶明儿养好了伤进去当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