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没过,宁家就发生了一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儿。云姨娘,老太太给宁霄的第一个姨娘,生了宁家第一个庶子的姨娘,年前小产的云坠儿,在月底忽然过世了。
马欣荣还带着几分疑惑和陈嬷嬷唠叨了大半天,大房唯一清楚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的,也只有一个人。但宁念之也不过是知道云姨娘曾经对二婶下过手,然后被二婶知道了。
至于云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二叔和老太太知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就不属于宁念之关心的范畴了。在她看来,云坠儿之所以会死,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在老太太和宁霄身上。
若是老太太当初不是想着用姨娘来钳制儿媳,若是宁霄没有想着□□添香齐人之福,这事儿就不会发生。
当然,云坠儿自己不是没有原因的。二婶已经是嫡妻了,还生有嫡长子,地位稳稳当当的,你一个姨娘,何必下手呢?就算二婶以后不能生育了,对一个姨娘来说有什么好处?
除非,你下一步就是除掉嫡子。
大约二婶自己也是想到了的,她今天对嫡妻下手,明天就定然会对嫡子下手。二婶这也不算先下手为强,因为她已经遭殃了,云姨娘算是自己尝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至于没了亲娘的宁旭,反正,正经算起来,也只有二夫人才是母亲。他现在不过三岁,二夫人若是大肚能容,自然会留他一条命,若是二夫人斤斤计较,大约,老太太也是不会白看着的。
果然,云姨娘死了没半个月,宁旭就被抱到另一个姨娘身边去了。和云姨娘比起来,这个姨娘还算有点儿聪明,自打宁旭到她院子里,她就除了去给二夫人请安,平日里就是连院子都不出来一步了,更是拘着宁旭,也不去老太太那边请安了。
二夫人满意,他们娘儿俩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宁念之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觉得宁旭无辜,去帮着这个小孩儿的,稚子是无辜,可他出身如此,要怨也只能怨他死去的娘非得上赶着给人当姨娘。
到了二月底,马欣荣就开始派人到城门口去守着,从早到晚,不错眼珠。宁念之也操心的很,每天晚上都要问一问,看人到了京城没。
原东良没到之前,太学的开学考试先开始了。
原本,二夫人是不太愿意让宁宝珠去太学读书的,虽说太学在京城也挺有名的,不少人去读书。但太学的女学,开设了也不过二十多年,真数起来,教出来的学生也就四届。
像是二夫人这样的,就有些脑袋转不过弯儿,觉得女孩子还是在家老老实实的呆着,学学规矩学学管家,将来嫁给个好人家就行了。
可得知有几个小公主小郡主也在太学念书,再加上宁宝珠撒娇纠缠,二夫人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应了下来。不过,也提前说好了,若是在学院不老实,被人告状了,就得回家安安分分的呆着。
宁宝珠私底下和宁念之念叨:“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被人找上门告状,我娘实在是太操心了,也不想想,太学要是不好,每天都是大家吵嘴,谁家还会愿意将孩子送过去念书,大姐你说对不对?”
宁念之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二婶也是为你好,她就你这么一个闺女,肯定很担心啊,一会儿就到太学了,你可准备好了?到时候可别紧张。”
宁宝珠捏捏手指,神色就带了几分严肃:“哎呀,怎么办,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忽然就紧张起来了,我不会考砸吧?”
“考砸也没关系,大不了明年再考一次嘛。”宁念之笑眯眯的说道,宁宝珠将脑袋搁在毯子上使劲晃:“不行不行,我可不要等明年,咱们两个也就差半岁,我要是今年考不上,肯定丢人,我才不要等明年呢。”
说着话,马车到了门口,马嬷嬷掀了车帘,笑呵呵的说道:“今儿来的人不少,姑娘,快些下车吧,奴婢们不能进去,只能在这儿等着,但愿姑娘们能一次考中。”
下了马车,就见三三两两的小姑娘都在往里面走。每年想考太学的人很多很多,女学这边也不少,除了京城的,还有外地的,学院的名额只有二百多,竞争也算是激烈。
宁念之和宁宝珠年纪都不算太大,两个人并肩进门,在门口领了号码牌。一群小姑娘,总共分成十组,每一组考核的顺序不一样,这边先考书的话,那边就先考画。
琴棋书画,再加上女红,骑射,礼仪,总共七项,能拿到两个上等,两个中等,就算是考中了。
宁念之和宁宝珠是一起领的牌子,两个人刚好分在一组,先考书。宁念之活了两辈子,上辈子也是苦练过字的,毫无疑问,第一个就拿了上等。
宁宝珠写的字稍微有些差,但学识不差,出的考卷是写一首诗,宁宝珠勉勉强强,拿了个中上。
“大姐,怎么办,我好紧张,我琴艺不好,万一考不好,先生会不会印象不好?印象不好的话,是不是就会给个下等啊?”宁宝珠扒着宁念之的胳膊念叨,还没等宁念之说话,就听旁边有个小姑娘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