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个小贱人!!!”
“留着你死娘这幅破画有什么用?”
“它是能当米还是能当面,我劝你识相点,乖乖把画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
一名身着华贵的妇人抬手一把将面前衣着破破烂烂,怀里抱着一幅画轴的少女掀翻在地,嘴里骂骂咧咧,尽是一些恶毒的话,与往日里雍容华贵的模样截然不同。
摔在地上的少女紧了紧怀里的画轴,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抬眸看向面前的妇人,妇人脸色有些苍白,唇畔微微干裂,但凶狠模样却是和往日如出一辙。
饶是如今因为饥荒许久吃不饱饭,但丝毫不影响妇人的恶毒。
少女咬了咬唇,壮着胆子说道,
“婶娘,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您不能再收走了!”
“我呸!!”
婶娘白淑琴狠狠淬了一口,
“什么你娘的,在将军府,就都是将军府的!”
“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光景,这饥荒都闹了一年了,府里的粮食早就吃空了,我告诉你吧,丞相大人老早就看上这幅画了,价格老娘都谈好了,五斤大米,五斤面粉,两斤猪肉,一斤猪油。”
“今个儿哪怕是打死你这个小贱人,我也得把画送去丞相府!”
……
白淑琴居高临下,朝着身侧的仆人使了使眼色,只见两名女仆上前一步,就去拉扯少女怀里的古画。
“婶娘——”
少女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豁然起身,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着面前的人胡乱挥舞着,随即便是一阵疯疯癫癫的笑,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她已经有些疯狂了!
她是东夏国镇国大将军夏雍的嫡亲女儿夏以沫,偏偏母亲去得早,父亲又常年镇守边疆,她虽住在将军府,却是没有一点将军府主人的尊严。
又因着夏家的二房,三房也同她住在一处。
夏家两房脸皮堪比城墙厚,住在将军府,吃着大将军夏雍的军功,还苛待着人家的亲生女儿!!!
天灾人祸,时值东夏国干旱饥荒三年有余,因着在京城,达官贵人显著,这才堪堪撑了一年又一年。
然,去年夏季至今,这东夏国都,京城也撑不住这举国饥荒了。
严格来说,是这整个四州大陆,连带着周边三国,西启,南蛮,北境,都被这天灾饥荒祸害着。
烈日当头,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尸横遍地。
原本将军府粮食也是充足的,毕竟最开始的两年饥荒并没有闹到京城,偏偏这将军府的二房三房奢靡得惯了,铺张浪费,不懂节源勤俭,眼瞅着米缸就见了底。
东夏国丞相苏宁趁火打劫,此时开始开仓卖粮,偏偏这价格贵到天价。
夏家二房,三房,不愿将自家屋里的东西拿去变卖,便将主意打到了大房身上。又因着大将军夏雍常年不在家,这嫡女便更显得无所依仗。
若问原因,只因这大将军夏雍并非如今夏老太太亲生子,而是后起姨娘扶正,自是偏心自家的亲儿子。
“你鬼笑什么!?”
白淑琴看着夏以沫这副疯癫模样,晦气地捂了捂嘴,目光落在那只匕首上时,还是恐惧地后退了两步,冷嗤一声,
“和你那早死的娘一个德行!”
“赶紧着把画交出来……”
“啊——”
白淑琴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夏以沫不知何时冲到自己面前,那把短小且尖利的匕首更是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哎呦呦呦……”
“杀人咯——”
白淑琴脚下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婶娘,你也知道这是将军府!”
夏以沫目光凌厉,
“您最好闭嘴,我年纪小,匕首拿不稳!”
白淑琴听着夏以沫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夏以沫。
“这幅画,您还——”
夏以沫话还没说完,只听一道老妇人声音突然响起,
“哎呦,这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你个逆女,这是在做什么!!!”
一名身着缎面长衫的老妇人拄着拐杖快步上前,身体颤颤巍巍,脸颊有些凹陷,嘴唇干裂无比。
这天灾,饶是京城贵族,也无法抵抗。
“奶奶,你站住!”
夏以沫看向来人,冷声说道,
“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婶娘,扔到棚户区给灾民吃!”
夏以沫一边说着,一边加大手上的力度,清亮的眼底满是倔强。
自幼她的父亲便教导她尊老爱幼,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