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软了软,到底是往回走了两步,隔着毯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没事了,你爸不救你,也会有人救你的。”
想了想,他又说了一句,“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一出口,简浮笙果然安生了许多,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慢慢松开了。
季燃看着她安静恬然的小脸有些怔忪,似是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我喜欢你。”
“刚好,我也喜欢你。”
少男少女的爱恋总是单纯的让人费解又艳羡。
简浮笙躺在玉兰树下,头顶是洁白的玉兰花,同样躺在身边的是如玉一般的少年,他稍稍眯着眼睛,唇上噙着的是一串落下的玉兰花,那模样散漫又狷狂。
简浮笙看着他犯花痴,她的男朋友怎么能这么漂亮呢?
墨蓝色的天边划过一颗流星,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简浮笙从草地上一滚而起,眼睛里的喜色闭眼的时候被尽数敛在眸底,她双手合十,在流星划过的时候默默许愿。
一旁的少年看着她的模样不屑嗤笑,“一百年就能见到一次的流星激动什么,如果不存在轮回的话,从地球存在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只诞生了一个我,也没见你多
喜欢。”
他的话音落下,便蓦然被扑过来的女孩儿压了个结实,她的眼睛里仿佛有流星划过,浸满了星光,以至于很久之后季燃都记得那双明媚璀璨的眼睛。
他抬手将她揽在怀里,挑起的唇角堪堪成那人间芳菲色,“你知道矜持叫什么东西吗?”
女孩儿脸上的笑意比头顶的玉兰花还要皎洁三分,嗓音娇软轻俏,“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来的欲擒故纵和矜持,我巴不得一日三餐吃了什么都告诉你,路上遇见小猫舔爪子也要拍给你看,慢慢来这一套在我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耳畔微微扬起的微风。
他勾唇而笑,成了她眼底天光乍破的梦。
后来啊……
他浑身是血的把她护在怀里,而她给他的只有一句话,“分手吧,我不爱你了。”
她在他喝的酩酊大醉的那个夜晚,低头吻着他的唇,一串滚烫的泪落在他的脸上,她看见他眼底氤氲的泪光,她低低喃喃的道,“别哭,别喝酒,别吹冷风,也别……联系。”
简浮笙闭了闭眼,脑海里滚过的同样是自己穿着婚纱的画面,同样是极尽奢华,只不过那画面里没有季
燃,有的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而她亦不曾如晚茶这般笑靥如花,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老头子被人一枪爆了头。
一捧摔下来的捧花直接将她翻飞的思绪击溃,她睁开眼,仍是那个温柔如水的简浮笙,仿佛记忆里那个轻俏空灵的女孩儿从不曾存在过。
她撞上晚茶投过来的眸光,举了举手中的捧花,温然而笑。
一旁始终安安静静的季绝脸色沉了沉,却并没有出声。
等婚礼结束的时候,简浮笙也跟着松了口气,朵朵和听离听絮一群娃娃出去玩了,准备回酒店房间的时候,蓦然被人拉住了手腕,拖进旁边的小巷里。
她的后背重重的摔在小巷坚硬的墙壁上,疼的她轻嘶了一声,脸蛋也跟着皱了起来。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袭来,简浮笙的眉头短暂的皱了一下,没出声。
只是她堪堪抬头便撞上了眼前那人浅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愈发清浅惑人。
这个小镇原本以种植茶花为主,谁知简浮笙身后的院子里居然种了一株白玉兰,玉兰花伸过墙头,将他们笼罩在那洁白的阴影里,依稀能嗅的到浅浅的玉兰香。
季绝俊美的像个妖孽,修长的手
指攥着她线条漂亮的下巴,嗓音里满是嘲弄,“接到捧花就那么高兴?”
简浮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鼻尖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她克制着脾气温温的道,“这是晚茶的捧花,我高兴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婚礼上,不管是单身还是非单身,即便图个热闹,抢到捧花高兴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她跟别人那种开心到模糊的还差的很远呢。
男人俊美的脸庞陡然沉了下来,唇齿间的吐词依稀能辨别出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是有多恨嫁?”
简浮笙简直觉得这人不知所谓,再温柔的脸色也维持不住她的脾气,况且她从来不是没脾气的人,“季先生说这话就奇怪了,我单身,年纪也不小了,恨嫁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季绝印象里的简浮笙,无论是年少时,亦或是他们后来再相遇,她从来都是娇俏明媚的,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像是一颗温柔的软钉子,一句一句的给他顶回来,顿时恼怒的不行,出口的言辞更是刻薄到了极致,“你一个寡妇,还是一个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的寡妇,有脸恨嫁?”
简浮笙闭了闭眼,挽起唇角笑意温然,“我恨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