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听离听着耳畔低低柔柔的嗓音,将心里的怒气慢慢的平复,深吸一口气才道,“妈咪,对不起,我不该把自己变的和这个奶奶一样丑陋。”
他只是太想保护她了,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妈咪
慕晚茶白腻如葱段的手指抚了抚他小小的脸蛋,笑意温柔,“乖,妈咪过来只是因为礼貌,既然他们家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就是。”
“嗯。”
眼看着那一大一小即将转身,姜漫馨心口的火气烧的愈发厉害了,“先别走,你们必须道歉。”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去扯慕晚茶。
却没看见身侧端着托盘擦肩而过的服务生。
她伸出的手指却猝不及防打翻了托盘,而那装着酒水的托盘被那力道猛地一撞便直接飞了出去。
上面放着的酒杯和果汁杯无一不是玻璃制品,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那几个散落的玻璃杯直直的朝已经转过身的小男孩儿头顶砸过去。
不说几个,就是其中一个砸中脑袋也不是闹着玩的。
周围已经有人发出轻呼。
而姜漫馨亦是处在震惊的呆傻中。
倒是一旁之前被姜漫馨吵的有些烦躁的慕靖庭忍不住大喝一声,
“小心。”
慕晚茶被那声音弄的一震,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的本能反应也快过思维,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条件反射的弯腰挡在了慕听离的上方,双手抱住了他的小脑袋。
下一秒,玻璃撞击皮肉发出一声闷响之后碎裂开来,炸了满地。
慕晚茶只觉得发顶一阵闷痛,颈间亦是有细微的疼痛,像是碎裂的玻璃割裂了皮肤。
她的头有一阵的晕眩,闭了闭眼,将那阵晕眩甩开,松开慕听离的下一秒便去检查他是否受伤,语气里的慌乱和焦急很容易便泄露出来,“听离,怎么样?伤到了吗?”
听离还有些懵,他看不见,但也能从刚才兵荒马乱的声音里辨别出什么,定了定神,“我没事,妈咪,你呢?是不是砸到你了?”
回应他的女人的声音温柔又平静,“没有。”
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慕听离又看不见,无法辨别她说的真假,于是只能道,“妈咪,你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好。”
确认了慕听离没有受伤,慕晚茶这才直起腰身,她身姿高挑,脊背笔直的站在那里,脸上有几道被玻璃划伤的红痕,虽然没出血,但那
红色的痕迹交错在她白净的仿佛会发光的皮肤上格外打眼,以至于让她看上去有几分狼狈的面容上多了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妖魅和冷酷。
她就这么看着姜漫馨,那眼神居然让姜漫馨生出两分寒意。
两秒后,她才转向慕靖庭,冷冷淡淡的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慕靖庭一张成熟的脸庞上亦是很难看,当然,不止是对慕晚茶,更多的是对姜漫馨无理取闹的闹剧。
不知怎的,他就叫出了她的名字,“晚茶……”
晚茶。
讲真,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可真是陌生。除了姜老爷子和简浮笙叫她晚茶的时候,其他人这么叫她总是莫名不喜。
比如,薄先生,再比如,眼前的慕先生。
她一张俏美的脸蛋上神色淡淡,声线亦是带了些许的凉意,她再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她重复问了两遍,慕靖庭脸色再不好也只能应了一声,“路上小心,需要去医院的话先去医院。”
女人白净却勾着红痕的脸蛋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唯一可以辨别的便是那沁入骨子里的冷淡了,“不劳慕先生费心了。”
姜
漫馨自知理亏,见慕晚茶没有计较也不敢再找她的晦气,于是便很是安静的没有出声。
慕晚茶不是愿意吃这个哑巴亏,只是碍于听离在场,她不想让听离见到她戾气深重的一面。
她现在只想带听离离开,离开这个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污秽肮脏的地方。
这里的人,于她,只剩下一层单薄的毫无用处的血脉,再没有其他意义。
转身,脚步刚刚迈开,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脚边的地上,最后停留在摔在地上的原木色盒子,以及那副被落下来的酒水污染的不成样子的水墨画上。
红酒的酒渍将那墨晕开,在画纸上留下一圈一圈的印渍,稍稍一动,那被打湿的画纸便如同湿润的棉花一样被扯开。
这幅画完了。
但慕晚茶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它卷了起来,她看了眼地上的盒子,随即将目光望向慕靖庭,红唇勾出一抹淡淡凉凉的浅笑,“慕先生,如你所愿,我们之间只剩下这九十八块钱的情分。”
英俊成熟的男人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有磅礴的怒意几乎要从那轮廓中溢出来,垂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