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默了默,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眉目英俊温淡的男人利落的打开医药箱,动作熟练的捡出需要的药酒和药膏,低垂着眼睑的模样温和清淡,“伸手。”
慕晚茶迟疑了一下,将手伸出来递了过去。
当顾少辞近距离的看清她手上的模样的时候,眸光微微滞了滞,她原本白皙滑嫩的手指错落的分布着十来颗水泡,没有破的还好,已经破了的看上去就像是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尤其是整个手背是一片灼红,应该烫伤的比较厉害,水泡也被蹭破了,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他顿了一下,手上利落的处理着她的烫伤,没有抬头,面色清淡的道,“你是铁打的吗?”
伤成这样,没听她吭过一声。
就连季绝也忍不住微微侧目,素来凉薄的表情里也染了一分的怜悯和同情。
女人微微垂了眼眸,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有些狼狈但依然娇艳的五官上神色清净,声音有些低低的哑意,“也还好,没有很疼。”
开始的时候情绪一直绷着,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后来和听离在一起的时候情绪更是濒临崩溃的边缘,更没有多余的空隙
想其他的,直到现在她在自己家里条件反射的放松下来,她才觉得疼。
因为烧伤比刀伤更难处理,加上有些水泡需要挑破,然后才能上药包扎,所以她的手处理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顾少辞将纱布放在一旁,嗓音低淡的询问,“还有哪里有伤?”
慕晚茶静了片刻之后,才有些气虚的道,“没有了。”
不是她真的气虚,实在是她疼的提不上气。
顾少辞一双温淡的眸子落在她苍白的滚着冷汗的脸蛋上,然后不疾不徐的将药膏和镊子放回了医药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去洗个手。”
他很快从洗手间出来,面色清淡的朝季绝道,“老季,帮忙拎一下箱子,走了。”
季绝夹在指间的烟搁在唇边咬着,然后顺手拎上了放在茶几上的药箱,眯着的那双桃花眼里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散漫的道,“你好好休息,暂时别出门了。”
“好。”
她送他们出门,再次表达了她的谢意。
两道身高相差无几的身影不紧不慢的走在鹅卵石铺就的通往停车坪的小路上,眉眼温淡英挺的男人不由的唏嘘道,“真看不出来,平常一个娇滴滴的
千金小姐发起狠来连我这个一米八的汉子都害怕。”
季绝唇里咬着的烟在从客厅出来便点燃了,此刻有淡白的青烟在他妖冶的眼角眉梢弥漫,唇角端着的笑意三分随意三分不明显的钦佩,“不是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大约因为她不光是被人庇护的公主,还是一个必须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的母亲。
他忽然就想起简浮笙最开始知道慕晚茶嫁给薄暮沉的目的的时候的光景,彩墨晕染了她画了整整十个小时的国画,她盯着那团刺眼的墨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以为她在为她的画可惜,谁知半晌后,她才慢慢的道,“哪个妈妈年轻的时候不是漂亮的小姑娘呢?但是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小公主和小王子,她有了牵绊,所以她只好握起了长剑,成为了英雄。”(注:词句摘自网络。)
随后,她若无其事的将那份被糟蹋的国画团起来扔进了垃圾篓,打电话要了慕晚茶和慕听离的一张照片,花了六个小时给他们画了一张人物彩铅。
当时他只觉得那个小学没毕业的又在拽她搞来的摘抄了,不过现在想来,她的这段话形容的还是很贴切的。
顾
少辞听他这般形容的时候微微愣了下,随即意味深长的道,“你懂的还挺多。”
反正没有女人提点像他这种糙老爷们是不懂的。
季绝慢条斯理的抽了口烟,不咸不淡的偏首看了他一眼,浅色的眸子里仿佛浸了天边的霞光,“像你这种只配给人做地下情人的自然是不懂的。”
顾少辞脸色阴了阴,“老子是给人当情人的人吗?你搞清楚,她是老子的情人。”
季绝缓缓的吐了个烟圈,嗓音轻佻散漫,“那你在你情人面前还不是怂的跟个蛋包一样。”
蛋包顾少辞,“……”
他素来温淡的面庞上神色阴晴不定,“你等着,老子要回去振夫纲。”
季绝指间夹着的烟递至唇边,不疾不徐的吸了一口,看着顾少辞阔步往前走,只是懒懒的眯了眯眼睛。
走出几米之外的男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过身子看着身后步子迈的悠闲散漫的季绝,“我估计二小姐身上还有伤,你回头跟薄二说一下,别到时候赖我头上。”
眉目妖冶如同一只误闯人间的妖孽一般的男人眯着的眼眸里似是有淡淡流光,他的嗓音懒散轻佻,“多操有用的人,少操没
用的心。”
顾少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