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血色稀薄的脸上酝酿出一抹清浅的笑,“不用。”
送医院之前她的情绪一直很紧绷,所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但是此刻精神放松下来,所有的思维和理智便尽数席卷而来,倒让她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
她垂了垂眼眸,视线没有看他,只是轻声道,“要喝水吗?”
宁致看着她略显紧张的模样,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想着不让她做些什么的话她估计会更扭捏,于是便点了点头。
慕晚茶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从椅子上起身找到水杯到饮水机那边接了半杯热水,又兑了些冷水进去,才转身回来递了过去。
宁致身上最重的伤在腿上,其他不过是被餐刀擦过的皮外伤,所以从床上起身并不算困难。
他支起身子,慕晚茶便眼疾手快的捞过一旁的枕头放在了他的身后,宁致往后靠上去,双手捧着她递过来的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大约是有些累,所以女
人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脊背笔直优雅,反而有种随意的慵懒,她有些欲言又止的道,“你知道我有儿子吗?”
宁致低眸看着透明的玻璃杯里轻轻荡漾开的清水,苍白的唇里漫出两个字,“知道。”
慕晚茶蓦然抬起了头,眸底的惊诧还未来的及掩饰,“那你……”
宁致唇里溢出一声低笑,“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没想当后爹。”
慕晚茶紧绷着的神经这才彻底松懈下来,她的嗓音有娇娇泠泠的温软,“我就说嘛,唐知一个老光棍净瞎说。”
宁致脸上的神色似是淡了淡,他脸上的笑意却没变,“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大安全,所以可能委屈你睡一晚沙发了。”
慕晚茶也没矫情,兀自走到沙发那边躺了下来,虽然勉强能容纳她,但比坐在椅子上舒服多了,她趴在沙发的后背上看着病床上的宁致,“有什么需要叫我。”
……
第二天,薄暮沉是被南风的电话
叫醒的。
他微微阖着眼眸,眸底是一片还未清醒的睡意,嗓音带着清晨独有的沙哑,“什么事?”
那端的南风声音里是不明显的焦虑,“您看今天的晨报,我已经让梁断给您送过去了。”
薄暮沉幽沉如泼墨般的眼眸里的惺忪乍然褪去,剩下的便是深潭似的寒凉。
敲门声响起,男人干净分明的手指直接掐断了电话,掀起身上的薄被下床开门。
门外是梁断,在看见薄暮沉的时候便将手里捧着的厚厚一叠报纸递了过去。
他低声颔首,“薄先生,这是南城各大报社的报纸,京都那边的报纸暂时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收集齐全。”
“嗯。”
身量修长挺拔的男人捏着一叠报纸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身上穿的仍是之前的黑色睡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露出一片肌理流畅的胸膛。
他稍稍垂着眼眸,深邃的眸光在报纸版面上扫过,英俊的脸庞上除了阴沉如水的
冷漠再没有其他表情。
斗大的标题落入他深沉的瞳眸,“当红巨星宁致借百花奖夜会有夫之妇慕晚茶。”
“流量小生宁致新晋导演慕晚茶偷情夜宿酒店。”
“薄太太慕晚茶再刷下限,借百花奖厮混当红小生宁致。”
“薄太太私生活混乱,明目张胆上演现实版陈世美。”
“……”
厚厚的一沓报纸,全都是报道慕晚茶和宁致百花奖颁奖典礼当天晚上苟且的,配图自然有,倒没有多不堪入目,有慕晚茶和宁致单独用餐的,有他们一起回酒店房间的,最引人遐想的一张,是宁致敲开了慕晚茶的房门,那张不算太清楚,应该是从监控里截下来的画面。
但每一张,在这种情况下都足够掀起他的怒意。
薄暮沉将手中的报纸摔在茶几上,起身大步走到床边,拾起扔在枕头上的手机,再度拨了南风的电话。
电话甫一被接听男人幽冷阴沉的嗓音便淡漠的响起,“京都
的报纸弄不来,连最基本的消息也查不到了吗?”
那端的南风一头的冷汗,“抱歉总裁,我这边查到的消息是太太和宁致被人袭击了,并不是……”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因为鞭长莫及所以暂时还没查到是什么人做的。”
握着手机的男人脸色阴沉的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他没再说话,直接挂掉了电话。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恰好碰上从花园里散步回来的慕听离。
他耳朵动了动,乖巧的打招呼,“薄叔叔早。”
男人淡淡看了他一眼,脸色的神色尽是压抑的阴霾,嗓音却是极其淡漠的,“早餐你自己吃。”
慕听离听着他很快消失的声音,颇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陪他一起的林姨,“林奶奶,薄叔叔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