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正在做梦,然后就被人从悬崖上扔了下来,巨大的失重感让她一下子惊醒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立在窗边的高大的身影,嗓音是将醒未醒的惺忪,听上去软软糯糯的,她说,“你回来了?”
男人稍稍垂首,一张俊脸尽数隐匿在昏暗的光线里,所以看不清楚此时的表情,但哪怕不看他的表情,慕晚茶也能感觉到他眼角眉梢溢出的嘲讽。
他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里显的格外清晰,“用这种手段博取关注,慕晚茶,你永远这么low。”
晚茶被她扔在床上,姿势不是很雅观,于是她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撑在身侧,攥着浅色的床单,也许是这样的夜里脆弱很容易溢出来,她一张白净而精致的小脸上净是委屈,连声音听上去都委委屈屈的,“薄暮沉……”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糯,也许是她的情绪太软,以至于那么一个瞬间,薄暮沉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坚硬城墙轰然坍塌。
他握了握手指,强迫自己不去回头看她,抬脚就要离开。
身后忽然冲出一道身
影,猛地扑了上来,突然的冲力让他的步子跟着往前踉跄了一步,这种力道搁在平常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今晚他喝了差不多三瓶的酒,身体和思维反应本能的迟钝了些,在这样的冲力下竟然直接往前栽去。
慕晚茶亦是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被她冲倒了,一双眼眸睁的很大,一时间居然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他压在了地上。
摔倒的瞬间,薄暮沉几乎靠着本能的反应将她推至一旁。
以至于她砸在他身上的时候,听到一声巨大的声音,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半边身子直接摔在了茶几上。
慕晚茶听到他的声音手足无措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想伸手拉他又不敢,只是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薄暮沉趴在茶几上,一只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呼吸比任何时候都紊乱和粗重。
慕晚茶听不到他的回答,只看到他捂着胸口看上去格外难受的模样,急的眼圈都红了,“磕着胸口了吗?我给顾少辞打电话。”
说着她就要去找手机。
男人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叫住了她。
“过来,”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嘶哑和痛苦,“先扶我起来。”
晚茶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小脸蛋上格外委屈,“你自己起来吧,我就不过去了。”
胸口那股尖锐的钝痛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听到慕晚茶这么说,一整个晚上埋着的火气就这么直接飙了出来,“不愿跟我上床,就是扶我一下都不愿意了吗?”
女人低着脑袋,有些怯怯的道,“不是的,我是怕……怕自己有病,传染给你。”
薄暮沉,“……”
这女人,绝对是在报复他。
他阴着一张俊脸,声音更加的冷沉和阴鸷了,“非要我说不嫌弃你有病才满意?”
晚茶抬着眼眸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遍布阴霾的俊脸,软着声音问道,“那你嫌弃吗?”
薄暮沉,“……”
胸口好疼。
不是被摔的,是被气的。
他清俊的五官阴沉的不像话,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硬着声音道,“不嫌弃,可以过来扶我了?”
“哦哦。”
晚茶一边应着,一边快步上前,弯腰扶着
男人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用力将他撑了起来。
薄暮沉被她扶起来,高大的身躯微微有些佝偻,他稳了稳步子,然后甩开了扶着他的慕晚茶,径自走向床边。
没有洗漱,也没有脱衣服,就那么穿着衬衫西裤躺在了床上。
深沉的眼眸跟着闭了起来,一副不想搭理慕晚茶的模样。
慕晚茶站在床边,垂着的眼眸里倒映着男人平躺在浅色的大床上的模样。
冷漠而疏离。
女人抿了抿唇,站在那里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男人颇为不耐的声音阴阴沉沉的响起,“不过来睡还在磨蹭什么?”
慕晚茶看着他,他身上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衬衫,下摆不知什么时候从西裤里跑了出来,短发微乱,此时的情绪较之往常有种外泄的烦躁,但丝毫无损他清俊的面容。
慕晚茶磨磨蹭蹭的爬上了床,嗓音软软的问道,“不去洗漱吗?”
薄暮沉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些,眸底净是冷冽的嘲弄,“我都不嫌弃你了,你哪里来的脸嫌弃我?”
好一会儿,女人才慢慢的“哦”了一声。
慕晚茶平躺在床的一侧,听着男人逐渐平稳的呼吸,然后慢慢的翻转过来,侧着眼眸凝着他的侧脸。
空气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几分钟之后,慕晚茶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