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纤纤在慕晚茶的对面坐下,脸上清冷的神色未变,嗓音亦是维持着素来的淡然温柔,“我的确不怎么会喝白的。”
一旁眉目清俊的男人眉头始终皱着,慕晚茶挑高了眉梢,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笑着,“薄先生这是……在担心姐姐会输吗?”
薄暮沉的视线原本只是落在那些啤酒上,听了这话蓦然朝慕晚茶看了过去,眉间拧着的褶皱深的像是能夹死苍蝇,有淡淡的阴鸷从眉宇间四散开来。
他几乎是印着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这样想的?”
慕晚茶摸了摸发顶,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随即面色无异的道,“既然这样说了,那自然是这样想的。”
说完,她将视线收了回来,纤细的手指抽了一瓶,放在唇边,淡黄色的酒液沿着瓶口灌进唇里,在瓶口虚虚的浮起白色的泡沫。
慕纤纤也没有多说,兀自取了一瓶喝了起来。
包厢里很安静,没有人出声,唯有啤酒灌进嗓间发出的轻微的响声。
季绝和顾少辞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薄暮沉的表情,似乎他的表情比什么都有趣。
一瓶,两瓶。
第三瓶的时候,慕纤纤的脸色就有些发红了,纤
细的眉头也跟着紧紧皱了起来,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薄暮沉拧着眉头,低沉的嗓音里有担心溢出来,“纤纤,不行的话不要勉强。”
慕纤纤将酒瓶放了下来,慢慢的喘了口气,才轻声道,“不行的,暮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哪怕惯有的冷漠都压制不住那层不悦。
慕纤纤没有等他再说,然后重新举起了酒瓶。
慕晚茶半眯着眼睛,自然将他的神情面色看在眼里,眸底浮上一层淡淡的嘲弄,唇齿间净是酒精的味道,让她止不住的犯恶心,她闭了闭眼,将喉间涌出来的不适压了下去。
三瓶了。
慕晚茶放下酒瓶的时候,觉得胃好像都被不断往下灌的啤酒给撑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乃至买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手指摸到茶几上的啤酒,刚要拿起来的时候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压住了。
耳畔是属于男人的低沉冷峻的嗓音,淡漠的吐出两个字,“够了。”
晚茶眼前似是有一层淡淡的迷蒙,她淡淡的想,原来啤酒也会醉的吗?
另一只手伸出,将压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大手拨开,她偏着脸蛋,一双眼眸仿佛浸了
迷离烟火,“不够的。”
淡黄色的液体沿着唇边往外漫出些许,打湿了她身上的外套。
慕晚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随手扔在了身后,她身上便只剩下一条雾霾蓝的吊带长裙。
本就雪白的肌肤被雾霾蓝的颜色衬托的如凝脂一般。
薄暮沉额角跳了跳,想将她的衣服重新穿上,但手指触碰到她发烫的肌肤的时候,还是作罢。
第四瓶。
慕纤纤喝掉半瓶的时候,胸腔里一阵恶心,不断翻滚的液体终于冲破了胸腔的障碍,她扒着垃圾篓毫无形象的呕吐着。
薄暮沉第一时间便跟着蹲下身去,大手拍着慕纤纤的背部,俊脸上的着急显而易见,“有没有事?”
慕纤纤恶心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朝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但还是阻止不了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像是恨不得将之前喝下的东西全都呕出来。
慕晚茶喝掉第四瓶之后,便没再喝了,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满脸着急的男人不断的轻拍着女人的背,低沉的嗓音亦是担心的轻斥,夹杂着低低的哄慰,仿佛能温柔整个时光。
慕晚茶看着他们,忽然就觉得没意思透了。
顾少辞微微皱
了眉头,“薄二,这么吐下去也不是个事,你带她去医院洗洗胃吧。”
薄暮沉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慕纤纤扶了起来,许是觉得慕晚茶在场,所以并没有直接抱,而是扶着她的手臂,算是最大程度上避开了肢体接触。
他看着顾少辞和季绝,“你们把她送回去,我送纤纤去医院。”
顾少辞接口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他看了眼坐在沙发里显的格外安静的慕晚茶,“把她送回去。”
她。
慕晚茶听到这个字的时候,真的觉得好笑了,原来他连她的名字都不屑叫,一个“她”完美代替了她的名字。
当然,这个“她”字完美表达了他对她的不满。
谁让她好死不死的提起这场赌局呢?
慕晚茶看着薄暮沉扶着慕纤纤,唇角缓缓绽开笑意,如同盛开的一朵红色玫瑰,弧度惊艳,她问,“那么这场,算我赢吗?”
慕纤纤的神智其实已经不算特别清楚了,但一听这话,还是本能的要去推开薄暮沉,大约是想重新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