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后半夜睡的很好,因为前两天来来去去的倒时差把她折腾的不成样子,后来听离又有了外公照顾,她心里也算放下了一桩棘手的心事,于是她紧绷的神经蓦然放松下来,便有了后来的一夜安眠。
早上的时候,睡意朦胧间,慕晚茶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一个滚烫的火炉,热的难受。
她挣了挣,却被火炉更加用力的圈紧了。
恼怒的睁开眼睛,一眼看见的是自己枕在脑袋下的那条手臂。
晚茶有些怔然,沿着手臂往前,看见的是那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偏白皙,指甲修剪的整齐而干净,如古代温润的玉扇扇骨一般,格外的好看。
这双手呵,光是看着这手她都能辨别出来这是薄暮沉。
身后的男人呼吸沉稳而均匀,应该是还在睡。
慕晚茶心头微动,藏在浅紫色薄被下的手指慢慢的探了出去,然后一点一点碰触到他微微蜷着的掌心。
他的手很大,她的手放上去正好被紧紧裹在掌心里。
看上去有种别样的视觉享受。
心头微微悸动,逐渐的发热。
原来,仅仅是牵一下他的手都让她心动不止。
葱白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他似是觉得有
些发痒,指尖也跟着蜷了蜷,吓的慕晚茶快速的往回收自己的手,但还是被男人的大手快速的抓住了,紧紧握在掌心里。
他额头蹭了蹭她茶色的发顶,“别闹,很困。”
原本惺忪的睡意在他自己无意识的说出“别闹”那两个字的时候乍然消散了。
漆黑深邃的双眸蓦然睁开,一片深沉的暗色,像是透不进丝毫光线的远古森林深处,阴森的寒凉。
似是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慕晚茶偏首看向身后圈着她的男人,不期然撞进他幽沉晦涩的眼眸里,心跳不受控制般蓦地加快了节奏。
她抿了抿因为睡觉而显的有些干涩的唇瓣,嗓音有轻微的沙哑,“不是很困?不睡了吗?”
薄暮沉低着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她,片刻后,率先错开了视线,从她长发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坐了起来,声音低淡的回,“不睡了。”
慕晚茶也跟着坐了起来,眸色复杂的看着薄暮沉兀自掀开薄被,从床上起来,踩着拖鞋准备去衣帽间拿衣服。
就在他手指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你不问问我去哪里了吗?”
男人握着门把的手指紧了一下,嗓音是
清晨独有的微哑,极有磁性,他淡淡的反问,“你会说吗?”
他微微侧首,一双深寂的眼眸直直的看向慕晚茶黑白分明的眼底。
晚茶坐在那里,纤细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攥紧了身上搭着的薄被,在浅紫色的薄被上留下清晰的折痕。
她听见自己刻意平静的声音,“我出国了,”
男人的脸色并没有过多的诧异,亦是无波无澜的平静,似是她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后。
慕晚茶心头的紧张更甚了,她无意识的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才接着道,“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刚好有门路所以就过去帮了个小忙。”
空气里一片安静。
他面色平静,五官亦是寻常的清冽。
慕晚茶看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好一会儿,男人喉间才漫出一个淡漠到极致的音节,“嗯。”
空气里再度安静下来,慕晚茶看薄暮沉也没有出去的意思,反而重新折了回来,站在床边低眸看着她。
她仰着脸蛋,对上那双深沉的埋着暗色的眼眸就有种口干舌燥的窒息感,她没话找话的问,“你这两天在公司吗?林姨说你昨晚没回来。”
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慕晚茶在试探罢了,虽然她在法国
的时候看见他了,但是她并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
男人一双深沉的如同幽深的古井一般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几秒后,他淡淡的道,“你不是看见我了?”
不但看见他了,还生怕被他看到赶紧躲到一个野男人的肩头,以为这样就看不到她的脸了吗?
慕晚茶原本就不怎么踏实的心直接悬了起来,架在心口火烧火燎。
她舔了舔唇瓣,语速极慢的问,“除了我,你还看见谁了?”
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男人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直接阴沉到了极致,周身的气息都仿佛被他遍布阴霾的脸色拉低了一度,“除了你的野男人还有谁?”
没有看见听离啊!
慕晚茶心底长长舒了口气,想想也是,两辆车子一晃而过,期间不超过两秒的时间,隔着半扇窗子,的确很可能看不到全部。
“沈大哥不是野男人,”女人神色温静的错开了话题,“你去法国做什么?”
薄暮沉冷冷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