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连问了几个问题,让盛斯衍自己思考。
她没有明说,可那话外之音,包括盛斯衍思来想去,最终得到的结果是,顾时筝已经不在了。
长年累月的积郁,渴望迫切想要寻找的那个人,最后却得知对方早已不在人世,盛斯衍痛彻心扉心如刀割,整颗胸腔好似连呼吸一下,都在撕裂窒息的疼。
毁灭性的过重冲击,令盛斯衍崩塌的把自己关在公寓的房间里,整整一夜未曾出来。
无人知,关在房间里的他,思维感受经历了怎样一场浩荡的暴风雨席卷。
直至第二天,他的公寓门被打开,有人来到房门外,象征性地敲了敲房门。
里面良久没有动静。
房门外的陆祁抬了抬下巴,示意手下阿哲,“打开。”
“是。”
他点头,拿出一把从客厅找到的房门钥匙,上前踱步到房门外。
阿哲插入钥匙,但不待他转动钥匙柄,反锁紧闭的房门在这时从里面有了动静,随之被人从里面打开。
伴随霍然打开的房门,里面好似有一股凛冽寒意而腐朽阴翳的气息扑面而来。
瞥见站在门内的男人,阿哲让开身形,后退到一旁,坐在轮椅中的陆祁,这
才看清楚里面的男人此时是什么模样。
盛斯衍修长的身躯有着压迫感,穿着一件黑衬衫黑西裤,衬衫衣袖挽在手腕上方三分处,衣衫有些皱褶的凌乱,跟平常他那副优雅斯文的模样,破天荒的显得格外格格不入的与众不同,有点狼狈。
于是陆祁问他,“你还好么。”
问完,不等盛斯衍开腔,陆祁上下端详了他一眼,自问自答的挑眉道,“看起来,跟好这个字也没什么关系。”
盛斯衍高挺的鼻梁上没有架着眼镜,能让人完完全全不留余地的清晰瞥见,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神色遍布萎靡的消沉,一双勾魂夺魄的迷人桃花眼暗淡无光。
他不似平时的那股阴邪冷漠感,此时给人最大的感受,就是他还好端端的活着,却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只是在吊着一口气的活着。
陆祁想,也许此时他眼中所看到的颜色,是灰色吧。
盛斯衍一双充血而死灰暗淡的眸子,先是瞥了轮椅中的陆祁一眼,接着很快又看向被陆祁抱在轮椅腿上的小姑娘身上。
三四岁的小姑娘,粉雕玉琢,俏皮可爱。
她正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
他。
盛斯衍下颌倏然收紧到极致,心尖蓦地一抽,胸口又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口腔里彷如溢出了一抹腥甜。
他定定看着西西,想开口说话,但话语犹如烈酒封喉。
打量他,不由让人暗想,这得被伤成什么样了?
于是陆祁把腿上的西西抱下地,对她轻声柔和的示意,“去吧,安慰安慰你老父亲那颗碎成玻璃渣的心。”
西西年纪小又不懂发生什么了事,不过她能感知到,面前的男人格外的悲痛难受。
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不知道他在悲伤什么,西西在小脑袋里想了想,然后迈着小步子来到盛斯衍退边。
她一双小手抓住他的裤腿,昂着一头头发微卷的小脑袋看着他,“怪叔叔,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粉嫩可爱的小姑娘,明亮如星辰的眼睛,流露着抚慰人心治愈的温柔。
盛斯衍心脏一个猛地剧烈抽搐,而她轻轻眨动的睫毛,又像羽毛一样抚过他的心房。
像一半处于天堂,一半处于地狱,冰火两重天的情愫感受在他体内疯狂打架,但面朝着西西,他憔悴落寞的俊脸又溢出一抹失色的笑容。
不自觉半蹲下来,情不自禁抬起
一手碰上她吹弹可破柔嫩至极的小脸,这是一张越看越觉得像极了顾时筝小时候的脸。
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盛斯衍沙哑暗沉且刺喉的嗓音终于发出声音来,“你会唱歌?”
“会呀。”见他搭理了自己,西西顿时眉开眼笑的道,“我妈咪经常唱给我听,我也喜欢唱。”
她说的这个妈咪,指的是池念。
西西眨了眨俏皮的眼睛,“我会的歌很多哦,你要听吗?”
“听。”盛斯衍弯出一抹浅笑,手掌抚了抚她的脑袋,轻声细语的道,“不过,等之后再听,行吗?”
西西嘟了嘟小嘴,“那你别难过伤心了好不好?”
盛斯衍一滞,心里的滋味更复杂不好想了。
他对着西西仍是暗淡中又尽量温和的浅笑,“好,不伤心难过了。”
小姑娘还不作罢,脑袋小但古灵精怪得很,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朝他伸出一手的小指,“那我们拉钩。”
盛斯衍瞧着她伸到他面前的小手。
西西青涩稚嫩的嗓音一本正经道,“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