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云城的另一片天空底下。
顾时筝没有手机等网络通讯工具,顾氏被正式宣告易主的消息,她是从电视新闻上看到的。
不诧异,她甚至很平静。
早就知道,盛斯衍得到了印章,回去便会立刻着手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外界所有人宣告公司易主的消息。
而这,不是身为阶下囚的她跟顾松明,还能阻止得了的事。
面对他们一帮人对记者吐出的“实情”,顾时筝只是冷笑,不言不语。
尔后,再也不想关注任何关于公司的新闻内容,她拿起遥控将电视画面结束关掉。
电视画面倏然一黑,一边的白木小心翼翼看向她,他满脸凝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没等他发出音节,顾时筝的嗓音,率先在客厅中响起。
“其实,他本来不需要做这么多。”顾时筝裹了裹身上的毛呢衫,淡淡的嗓音透出几分缥缈的虚幻感来,一如她自嘲而暗淡的神色,“原本,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依旧维持以前的模样,他跟我在一起……顾氏本来也可以是他的,而且也是名正言顺不受诟病,成为他的所有物。”
倘若他只是单纯爱她跟她在一起结了婚,
她不清楚他原本所有的真面目,他说他要公司,她是会愿意给他的。
本来她就不想管公司。
即使她爸不会轻易同意这种事,但只要盛斯衍愿意等……
不过,这所有一切的前提是——
他没有心存异心,没有运筹帷幕步步为营,没有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没有……欺骗她。
或者,就算他本身目的不纯,只要他一直欺骗她下去,骗得她为他晕头转向心花怒放迷乱了心智,她也会头脑一热的给了他。
一个人能骗你骗到这种份上不露一点马脚,你不得不承认自己兴许不够机敏聪明的同时,也是他的一种本领。
这一刻,忽然觉得——
如若他能将她彻彻底底蒙在鼓里,让她一无所知一直爱慕他下去,用甜言蜜语温柔哄着她骗着她,也许她真的到死,都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吧。
顾时筝微垂眼帘,冷暗扯唇的笑了下,“但很可惜,伴随自从顾清韵去我爸房间里偷东西开始,他的豺狼野心,是越来越纸包不住火的露出马脚来了,看来是天意都看不过去,一定非要我发现他的真面目不可。”
而又偏偏,她从不懂自欺欺人,一点
点怀疑就想弄个明白,弄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不可。
白木这时滋味复杂地开了口,“虽然衍哥确实没有那么光明磊落,但利用女人的感情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他性格所为,他想要得到的,他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
“不会利用女人的感情去达到自己的目的?”顾时筝低笑出来的好笑模样,宛如听见了一件笑话,“在你眼中既然他这么有原则,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难道他没有骗过我,没有利用过我的感情,做过什么对他有利的事?”
这话白木还真没法再否认。
比如顾松明得知他们在一起要把盛斯衍打发去别处的时候,他就利用了顾时筝对他的感情,让顾时筝去跟顾松明闹。
又比如,盛斯衍曾试图想从她嘴里知道,印章被顾松明藏在什么地方……
哑口无言了良久,白木滋味惆怅地道,“大小姐,但是衍哥对你的心,也是真的……”
“真心?”顾时筝更想笑了,“是真心的想弄死我们家吧?”
白木哀叹凝重,“你就这么不相信,衍哥是真心喜欢你么?”
“一个变态的真心,值几两?”
“……”
顾时
筝阵阵冷笑,“别再对我说什么他多喜欢我,太刺耳,很让人排斥,反感。”
一个弄垮了他们家的人,说他真心喜欢她,怎么听,怎么像一根刺。
扎得她不见血的鲜血淋漓,窒息到难以呼吸。
最近顾时筝的心情一直不好,对盛斯衍的恨激烈而赤裸裸,但这么冷的说出“排斥反感”这四个字,还是第一次。
白木知道她刚看到那个新闻消息心情更差了,于是不再对盛斯衍究竟喜不喜欢她的问题上过多提及。
他沉默了会儿,堆出嬉笑的脸道,“衍哥不在这里,你想揍也揍不到他,不如你揍揍我出出气?”
也许这样她心情就能好点了。
然而顾时筝不揍他,也不笑,依旧冷冷漠漠的。
事已至此,顾氏跟顾家从此彻底再无关系,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她从沙发里起了身,“我上楼休息安静,你别来打扰我。”
不闹不怒,却满身都是逼仄的低气压。
……
新闻发布会结束的这天晚上,盛斯衍从白木嘴里得知,顾时筝看到新闻内容后的反应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