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幽深的眼眸染着微凉,“毕竟在你打开门的那一刻,你以为自己是有希望逃走的,我不应该掐灭你内心那一刻的希望。”
顾时筝倏地笑了。
她失笑摇着头,咬牙切齿的逐字逐句,“给我以为可以逃出去的希望,然后又让我明白,我实际上根本逃不出去的绝望?”
“我想,以你的性格,还不至于这么一点点的事情,就会让你绝望。”顾时筝神色遍布着很浓很重的寒意,盛斯衍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慢条斯理的一手搭着沙发撑着脑袋,轻轻挑了下眉,“当然,如果你能明白你怎么都逃不出去的事实,从而绝望了放弃逃跑的念头,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下来,我是很高兴欣然的。”
他越是想要她安分的在这个鬼地方住下来,她越是逆反的不想让他如愿。
顾时筝漠漠然的,眼眸冰冷彻骨,“做梦去吧,梦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盛斯衍垂眸一笑,不知在想笑些什么。
事实上,他没有出声叫她,是因为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二楼,没有留意到客厅这边。
他在黑暗中骤然出声,估计会令没有防备的她受惊不小。
不过这种话,没有必要说出来。
毕竟不是什么值得感动的事。
“这么晚了还有心思逃跑,睡不着么?”盛斯衍换了个话题,对她示意了下,“需要喝点酒,助助眠吗?”
顾时筝像要把他盯穿的视线,这才随意扫了眼他面前茶几上的一瓶红酒跟两支高脚杯。
两支高脚杯,其中一个是空的,一个则装着红酒鲜红的液体,被喝了大概一半。
暖色系的灯光,貌似也无法将她面部表情衬托柔和,她神色中冷寒之意似乎怎么都驱之不散,“准备了两只杯子……你早就算到了我会趁着半夜跑?”
他这么晚居然没有睡觉,而是待在客厅里,以他自律到变态
的作息习惯,这不太容易见到。
“忘了吗?”盛斯衍淡淡然的一笑,但凝视她的眼神却很深,“我刚到云城在顾家暂住的那段时间,你不高兴我的管束,常常都是故意直到半夜里才回顾家,所以,你会趁着半夜逃走,不是什么难以料想到的事。”
提起过往,提及曾经——
倘若不是已经认清了这男人的真面目,倘若不是他这一两个月的种种作为,倘若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还是过去的他们,曾经一开始那点暗暗较劲的不愉快,应该也能算得上一份可以称之为美好,值得回忆的一件事。
但今时今日,他们不再是过去的他们。
那些跟他所有的过往,于她而言再也不是美好,再也不值得回忆,因为回忆起来,只有无边无尽的可笑和憎恨,愤怒与刺人。
深深的深恶痛绝,深深的憎恶排斥。
不过还好,逃离在外的那一个多月,她渐渐学会了什么叫做隐忍,而且是越来越能隐忍不发。
顾时筝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地捏得死紧,没有冲动的冲过去,朝他或打或骂这么没有意义,反而显得她像个丧失理智的疯婆子一样的事。
她高傲着,不屑着,勾唇挑衅道,“我的脑子里,从来不记跟变态混蛋有关的任何事。”
“是么。”他微微撩起笑弧,食指点了点他太阳穴的位置,“我的脑海中,倒是一直刻印着,关于我们之间过去所有的点点滴滴,忘都不忘不掉。”
“盛斯衍!”顾时筝对他一忍再忍的感到忍无可忍,瞬间如潮水席卷而来的情绪导致她胸口的呼吸都在明显起伏,“是不是再让你多活着呼吸新鲜空气,你都特别不自在,巴不得我现在就送你上黄泉路?!”
还敢对她说这些恶心巴拉肉麻兮兮的话,他是生怕她弄不死他是吧?
顾时筝想弄死他的心顿时更
浓了。
如果现在她面前有一把刀,她发誓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朝他捅过去!
似乎洞悉了她在内心狠辣的想什么,盛斯衍挑了下眉,从容不迫地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哐当一声扔在茶几上,“给你。”
那是一把折叠刀。
眼熟得令顾时筝顷刻认出来,是她之前刺伤他的那把。
她有点诧异,抬起眼帘看向他。
“意外这把刀为什么会在我手里吗?”盛斯衍片刻不移的注视她说,“因为之前被我顺便捡起来了,这是你第一次用来伤我的东西,我觉得很有纪念的价值,于是把它带了回来,打算好好保管收藏起来。”
“……”
顾时筝在满满的僵硬跟凝固过后,暗暗做了几个起伏深吸气,用力逼退回所有冲击她思绪的东西。
ok,这混蛋很变态,所以他有什么变态嗜好都很正常!
毕竟变态之所以被称之为变态,本身就是因为他们的思维行为跟正常人不一样!
正常人理解不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