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程的交流不足一分钟,会议室外面没有人,更是没有人会留意到他们。
顾时筝的表现的确很让人刮目相看,摧毁了素来别人对她的刻板印象,可惜,她的对手是他。
作为他的对手,她还太年轻了些。
李副经理暗暗地想——
大小姐一定万万想不到,跟她情意绵长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男朋友,她十八岁就认识的人,爱慕多年的对象,才是她真正的敌人。
真是,相当可怕令人生畏的一个男人。
……
盛斯衍回了他的办公室,白易跟了进来。
门关上,白易过来道,“衍哥,推李副经理出去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尽快把印章找出来。”
这是缓兵之计,一个副总经理
跟一个财务总监,还撼动不了他们这些年一点一点腐蚀的根基,围绕着他们补下的网,是顾时筝想像不了的大。
不过,盛斯衍也当然清楚,他们最重要的事是找到印章,否则就在他们寸步难行间,只会越来越处于被动的境地。
白易皱着眉头问他,“你还没有从大小姐那里套出来,关于印章被藏在什么地方吗?”
盛斯衍淡淡凉道,“不着急,她正处于怀疑当中,现在问她,风险太大引起她的敏感。”
那以前呢?
他们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在她没有怀疑公司有问题之前,他都没有问过她?
白易几乎无需问出这些问题,心中便有了答案。
他哀叹,“衍哥,现在已经不是再继续心软的时候了。”
他分明有那么多次,可以说无数次的机会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试探她的,然而他……
甚至,他明明可以有那么多种方式能得到印章的,但他却选择什么都没做。
以及,印章毋庸置疑固然是很重要,可是……
白易越想,越是禁不住的叹息。
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
纵然是他,竟也不能幸免么?
盛斯衍内心自是清楚,再继续这么无动于衷下去,他们这边出的事只会越来越多,境况会越来越陷入危险之处,最终处于下风。
他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迟迟没有动作,最后毁掉的人不止他自己,还有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那把凌迟人的刀子,迟早会架在他自己,以及所有跟他有关的人身上。
他没有退路。
当然,他也不可能退。
缓缓的,盛斯衍闭上双眼,面色峻冷淡漠,“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给她一个自己主动出局的机会。
他自毁一卒,失去两枚
还算重要的棋子,希望她能就此收手打消疑虑,认为李副经理就是整个幕后的主使,然后过回原本属于她的生活。
这样,他依然当她没有牵涉进来,依然还是可以对她心慈手软,不在乎她是谁的女儿让她受其牵连。
前提是,她会自己出局。
……
两天后,顾时筝不但收到陈助理的消息,也接到了来自江城的电话。
陈助理说,“李副经理私下跟人那位被辞退的财务总监等人,约在一个酒吧碰面。”
江城说,“顾清韵那边有了动静,坐车离开了顾家,行踪鬼鬼祟祟的进了一个酒吧。”
彼时是下班时间,晚上八点。
顾时筝正在公寓里。
这两个电话,几乎是一前一后的过来。
她脸色倏然凝重下来,很快挂断电话,从白色毛绒的地毯中倏然起身。
盛斯衍瞧着她的举动跟神色,不动声色而明知故问的问她,“要出去么。”
“嗯,有点事出去一趟。”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顾时筝愣了愣,回身望向他,明亮璀璨的灯光下,他面色如常,俊美斯文依旧,脸上神色带着些许的好奇。
她笑了下,“不用了,一点小事,我能解决。”
“好。”他体贴着,将支架上的一件大衣外套拿过来,罩在她身上给她整理了下衣服跟一头蓬松的卷发,温声细语的道,“天冷,别感冒了,快去快回。”
她看着他须臾,强压下心头莫名而来的异样感,勉力勾出一个笑弧,“好。”
随后,她拿了包,将手机跟车钥匙都放进包里,神色急匆地出门。
盛斯衍从茶几上端起一杯咖啡,他身穿浅灰色的居家服,身姿倚在公寓门边,幽幽深眸目送她。
这个剧本,希望她能满意。
别再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