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筝诧异到了极点,“你若是让人伤了他——”
她话没说完,顾松明呼吸不畅的怒喝,“那又怎么样!作为你们的长辈,你们敢跟我对着干我还不能教训你们了是吧!”
“既然你这么不可理喻,今天我的话也放在这了!”顾时筝绷着脸蛋霍地道,“你最好是让人把我的腿打断把我永远关起来,否则无论你将盛斯衍安排到任何地方,今天我走不了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找过去!”
倒是他成心刁难,成为棒打鸳鸯的恶人了是吧!
他竟然成为她眼中最不可理喻,最蛮横无理,最不受她待见的恶人了?
她甚至居然还说,不当真打断她的腿,迟早她都会去找盛斯衍……
像一口气卡在胸口里,顾松明呼吸堵得厉害,满腔的怒火令他整个身子都在颤颤巍巍着,心肌梗塞一句话完整的话几乎都说不出来,“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顾时筝更是无话可说,收回意蕴着愤懑的视线,气焰跋长抓住盛斯衍的手就要带他走。
原以为那些保镖得了顾松明的严令,方才甚至都已经要动手了,自然无论如何都会铁定拦下他们,然而他们走了几步发现保镖们没动
。
顾时筝留意到他们的目光在剧烈惊恐的收缩时,保镖跟秘书助理们朝着顾松明冲去。
“顾总!!”
她猛地回头,大脑顷刻空白而本能急速的折回身,“爸——”
顾松明执意要让他们分开的决心有多重,盛斯衍看在眼底,顾时筝为了他而反抗顾松明能到达什么程度,他也不留余地尽数看在眼底。
心中是有动容过的。
因为不曾预想她会为了他,能跟顾松明抵抗到如此地步。
所以纵使清楚他现在的种种行为,必定会惹来顾松明的强烈不快,会让顾松明对他的意见更深一些,也不像他平常只会化解他们父女矛盾存在的作风,他想——
作为男人,作为男朋友,在面对绝对无可化解的矛盾问题前,有时候,他无需再对除了她以外的人再那么尽善尽美。
但此时宽大掌心里的那只小手被抽离,手掌心里的温度散了去,盛斯衍心中忽而却是嘲弄。
嘲弄着,刚刚她说除非她的腿打断永远把她关起来,否则今天她走不了迟早她还是会去找他的话,竟然……令他有几分感动。
感动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即使那么多年都不曾想过放弃自己目的他在想,要不,
干脆就此打住放弃了算了。
如果她真的那么满心满眼都是他,死也想跟他在一起的话。
突然好奇了一件以前从来没有好奇的事。
倘若有一天,让她在他跟顾松明之间必须选一个,她,会选择谁呢?
……
顾松明心脏病发晕倒过去。
医院里。
走廊上浩浩荡荡站了很多人,是保镖跟秘书助理还一干顾氏的高层,后面收到消息的苏敏跟顾清韵也来了。
他们吵吵嚷嚷的说着什么话,顾时筝没听进去,她坐在走廊上的椅子里,谁问她什么她都没搭理。
顾松明两眼一黑晕倒的画面,在她脑海中被无限拉长放大,这是她第一次把她爸气成这样,甚至给气到心脏病发进了急救室。
顾松明年近七十的身体本就不太好,一直患有好血压心脏病,每次身体检查医生的建议都是说让他保持心平气和,忌情绪波动起伏过大,忌怒。
她明明不是不知道她爸的身体状况,然而她还是说了那些话出来气他……她都是什么臭脾气不能好好跟他说话?
本是寒冬的节气,顾时筝浑身冷得简直像身处冰天雪地里,不受自控紧紧攥住衣角的手指,青筋显露出来。
忽而,一件外套
风衣罩在她身上。
顾时筝茫然昂起头,见到的是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盛斯衍低眸望她。
“明叔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更无需自责。”她眼眶边那抹红晕被他纳入眼底,他道,“如果有错,也是我的错,和你无关。”
顾时筝喉咙干涩,不想辩驳造成顾松明心脏病发究竟是谁的责任,她望着他的脸,他额头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血迹早已干涸凝结。
她起了身,“我去找医生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盛斯衍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你在这里等着明叔好了,我这点伤不碍事,能自己去找医生。”
但顾时筝怎么能让他自己去找医生处理伤口,她拉住他手腕,“走吧,这里有苏姨他们在也是一样,我爸出来了他们会来通知我。”
盛斯衍又有些许的动容跟错觉了,错觉着她让他觉得,他比顾松明于她更为重要。
他微阖眼眸,没吱声。
就在顾时筝拉着他的手转身走了没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