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筝心头一喜。
盛斯衍二话不说就要转身,她紧跟着站起来,伸手摸了摸,摸到他的衣角。
留意到她的动作,他没说话。
借由她手机光线的照亮,很快便来厨房,盛斯衍取了一支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
从进厨房倒水,再到出厨房回客厅,整个过程中不论他做什么,顾时筝紧紧地抓住他衣角,像个尾巴一样寸步不移的跟在他身后。
素来我行我素张扬高傲的大小姐,如此乖顺且不吱声的默默,真是难得破天荒的头一次。
这种对比鲜明的反差感……仅仅只是因为她不敢在黑暗中一个人待着而已。
盛斯衍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儿好笑。
……
没过多久,屋内的灯光顷刻间毫无预兆的亮起。
顾时筝之前把公寓里能开的灯全打开了,以至于突如其来过于明亮的光线,刺人眼目的不由下意识让她眯起美眸,抬起一只手挡住光线。
盛斯衍很快适应了光亮,随后凝向沙发中端着水杯的女人。
由于之前她整个人完全处于极致的高压紧绷中,即使盛斯衍来了以后,终于不是她一个,让她安心不少,但真正彻彻底底的松气,还是直到光线耀眼的此时。
她放下挡着眼帘的手臂,像如获新生一般,整个人顿时瘫软的靠着沙发,“什么破公寓还
能停电的,吓死我爸的亲闺女了……”
她的脸蛋跟唇畔还难掩苍白之色,神色依旧不算完全恢复的正常模样,眼眶边仍然残留湿润微红的痕迹,那是他来之前留下的。
盛斯衍阖了阖眼眸,眸底情色难辨。
“对了——”
顾时筝之前完全停止运行的思维脑海,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
她坐直身,朝他不满的道,“之前你接电话的时候,不是说在路上了吗,为什么你这么久才到?”
从他的公寓开车来她这里,他用的时间即便在正常情况下实际上都不算晚,并且是快的。
但人在极度恐惧的害怕之中,时间是被无限放缓放慢的。
由此不难知晓,在他还没到达这里的途中,每一分每一秒于她而言是多么煎熬。
顾时筝双手握着水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么,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
她越说,语气越是咕哝埋怨的委屈。
盛斯衍想像不出,他没到的那段时间,她有多难挨恐惧,但他突然之间忽而想到,曾经顾时筝被她的追求者绑架时,他去救她的那一次,也是恰逢雷雨大作的夜晚。
当时的她,没有对被绑架感到怎么害怕,反而是被闪电雷鸣吓的脸色完全失血。
再回想到顾清韵方才在楼下一而再的阻挠,盛斯衍气息沉了一些。
男人修
长身躯立于客厅中,看着她,又说了一声,“rry,怪我来的太晚。”
顾时筝闷着小脸道,“那为什么我打你电话你不接,害得我以为,刚才撞门的不是什么好人……”
盛斯衍从她之前的话语里就已然清楚,“门铃声和撞门声你都听见了,没去开门是因为打我电话我没接,害怕门外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顾时筝喝了口杯中的水,闷闷不乐说,“毕竟我长得这么漂亮,哪里能知道会不会有人顶着雷雨交加还停电的半夜进来图谋不轨,如果有人想破门而入趁机作案,机会简直不要太好,我叫破喉咙估计都不会有人听到。”
最重要的是,她住的这层只有她这一户,而她是一个单身独居的女人。
当时简直是各种各样的恐惧害怕,从四面八方涌聚而来,瑟瑟发抖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当时心情。
光是想想,直到现在还在头皮发麻的心惊胆寒。
盛斯衍深深看着她精致失血的小脸,还是简短的说了句他手机忘记在车里的事,然后道,“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想造成你的恐慌。”
顾时筝明白过来,精神恹恹的道,“行吧,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能抱怨,代表着她差不多没什么事。
他唇角轻扯弧度,笑了笑,走过
来抽走她手中喝了大半的水杯,“我没接你电话,所以你不开门的反应是正确的,虽然……”
男人语调微顿。
顾时筝好奇,“虽然?”
虽然他也不是一个好人。
盛斯衍眼底深处幽凉着,继而却是不着痕迹地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偏头过来朝她淡淡道,“没什么,只不过即使你不开门,如若遇到像我这样能把门踹开的,你躲在被子里实际上跟掩耳盗铃没什么区别,该找到你的依然还是能找到你。”
他这一提醒,顾时筝又才徒然想起什么事。
她一拍脑门,“糟了,你踹门的时候我打电话报了警,忘记回一个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