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谦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追到宁城来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来又如何,宁城是陆家的地盘,他手再长也伸不到陆家的大本营来。”阿哲阴沉冷哼,“何况这个住处不在您名下,连陆家都没有人知道您这个住处,傅庭谦更不可能找得到。”
话虽如此,陆祁却并没有掉以轻心,“这样一直把人藏起来不是办法,跟傅庭谦磕个两败俱伤也不是我所愿。”
池念若是一直不肯配合他们,不肯改口自愿待在他身边,傅庭谦怕是会一直死咬他们不放。
而傅庭谦此人行事难料,他会在宁城做出什么,还尚未可知。
湿湿冷冷的空气,令陆祁又骤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艰难出声道,“还是得让她尽快改变主意的好,省得这么被傅庭谦纠缠着,会相当麻烦。”
看他咳得厉害,本就苍白的脸色像纸一样不见血色,阿哲立马就收敛起了所有话语。
沉默了一下,他继而才凝重的道,“三少,这些事暂时别管了,您身体要紧,先好好休息,调神静气。”
陆祁嗯了一声,面容苍白而神色极差的由阿哲推着轮椅,走进走廊尽头的房间
。
池念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听到轮椅滑动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而陆祁留下来的两个女下人,询问她是否要吃点东西,还是直接休息。
现在都已经是凌晨半夜了,奔波了一天,池念浑身像散架一样,累到极致,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穿着这里统一着装的女人,犹豫了下,尽量用着自然的口吻,商量道,“我手机掉了,还没还得及跟家里报个平安,可以借你们手机给我跟家里报个平安么?”
两个女人面面相窥,仿佛她提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其中一个女人委婉的道,“抱歉,我们手机不能借你,如果你想要跟家里报平安,得自己去跟三少提。”
就知道会是这样,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都是女孩子,你们一定能理解,这种不想让家里人担心的心情。”池念上前几步,朝她们神情诚恳的保证道,“我就报个平安,其他什么话都不说,你们可以在旁边听着,如果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们就立即阻止我好吗?”
她们还是摇头,“对不起。”
陆祁养的下人,怎么可
能在没有陆祁的首肯下,随随便便给她手机联系人。
哪怕同是女人,心肠会比男人柔软一些,但这也不行。
“您如果不想吃东西的话,那还是早点休息吧。”她们公事公办的道,“既然跟三少来了这里,您就不要再想着其他什么事,安心待在三少身边就可以了。”
池念终于深深的明白,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想联系傅庭谦,除非是逃出去,否则绝无可能。
疲乏着,她双肩无力的耸下去,不愤怒也不激动,淡淡的口吻道,“我想洗澡睡觉了,我的衣服有么。”
“有的。”其中一个女人走到衣柜前,拉开了衣柜,“您的衣服三少都已经提前吩咐我们准备好了,包括睡衣也都在这里,生活用品那些,都给您放在梳妆台和浴室里了。”
池念点了点头。
“您坐了一天的车……”另一人道,“如果想泡澡放松一下的话,我去给您放水。”
“不用了,我不泡。”池念淡淡的,屏退了她们,“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道,“好的,那您有什么其他吩咐,再随
时叫我们。”
说完,她们转身。
窗外大雨依旧磅礴倾盆,下得极凶,骤然响起的一道响雷,吓得正是精神脆弱的池念咯噔了一下。
两个走出房间的女人悄声感叹道,“今晚的雨下得真大,让我想起来三少夫人去世的那晚,雨也是下得特别凶……”
另一女人忙扯了她一下,“以前的事别提了,阿哲早就说过,三少夫人的事不能提,别人听了不好,若让三少听到了更是会刺激到他,毕竟三少夫人的死是因为……”
后面的话她没说,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唏嘘得很。
“两天后就是三少夫人的忌日。”她语气叹息的道,“三少带着这个女人回来,看来是对三少夫人的死还没有走出来……”
两人交谈的声音尽管压低了不少,可她们不知道,在她们声音响起的时候,池念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她们身上,隐隐约约听见了她们谈话的内容。
她僵僵的站在原地,忽然感到这湿冷的空气阴嗖嗖的。
原来,陆祁带她来宁城,是因为过两天就是柳卿卿的忌日?
形容不上来自己究竟是怎样晦涩的心情,耳边都是淅淅沥沥的
大雨拍打在屋顶的声音,但不论滋味怎样复杂,最终她也只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