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成形状。但这片紫,让他一下子想起栽种在她院子里的,那一簇簇的紫色的花。
很臭的东西。
拉开抽绳,里面还装有金鳞。但不多了。祁洄通通倒出来,一小撮,刚好一个掌心能握住。
倒完了,手一甩,正想把袋子丢掉,半途却又给抓了回来。揉了揉空空的、扁扁的香袋,目光凝望着满地刚脱落的黑鳞,忽然的,一个念头就诞生了。
他打开袋子,捡了些自己的黑鳞,一片片装了进去。香袋又鼓鼓的。如果她打开看的话,就什么都知道了。把香袋归位。祁洄就专注地,倾听洞外的动静,等她回来。眸光闪烁,不知道在隐隐期待些什么。有脚步声了。
提了心等待。
没一会,她就提着一桶东西进来。桶面有木板压着,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来跳去,撞击着盖板。
“我捕了些鱼,你可以吃一点。”纪安挪开木板,过分活泼的海鱼蹦了出来,带出了水,正好溅到地上的香袋,将它洇湿了。那团看不出形状的淡紫,变成了深紫。杀了鱼,血腥味漫开。纪安剔了骨头,切割成片,就放在木板上给他:“今天是特例,你可以吃点生的。没有哪一天是特例,他天天都吃新鲜的。祁洄机械地注视着鲜鱼,眼睛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她,在等她发现。她先是跪蹲在他尾边,查看他褪鳞后的状态,似乎没出差错,明显地松口气。然后就来到他身边,看他吃鱼。看了一会,就抬手来揉他头发,有点恋恋不舍,说:“事情还需要收个尾,我得离开一会,你在这里好好休养,结束了我来带你走。
说完又看了他一会,就起身。
见她要走了,祁洄敛眸,用沙哑的嗓音,低道:“你忘了它。’
纪安回身,就看到躺在积水中湿淋淋的香袋,弯下腰,隔着衣服捡起,拧干了水分,就揣进口袋,又嘱咐他:“我走了,你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她抬腿继续往洞口去。
祁洄又续道:“它湿了,你不检查一下?”纪安疑惑,回过头看了祁洄一眼,才琢磨过来他说的"检查”是什么意思,笑说:“没事,金鳞湿了不要紧一-你少说点话,喉咙太哑了。
最后一眼,她的背影消失在暗夜里。
没有对他起疑心。
他也失去了看她得知真相后的反应。
祁洄低眼,握紧了掌中的金鳞。沉默地枯坐一会,就松开拳头,从掌心捡起一片,搁到唇边,用两瓣受伤的唇含住,轻抿入口,艰难咽下。
嘴里还有她放肆凌虐过的痕迹,还残留着她鲜血的气味。以后不会有了。
一片接一片,信息素不断生成,在腺体中涌流,当到达一定的峰值,就冲破了阻隔的屏障,不再受抑制。熟悉的一阵刺痛,咬牙忍住,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尾部,裂变成双腿。身上到处,都是她造成的痕迹。将所有金鳞吃完,隐匿的银线就浮出表面,长久地停留,昭示着已趋稳定。
取来她预备的衣服,穿好,扶着洞壁慢慢站起,腿还有点发软,静静站了会,才挪步往洞口走。
离开之前,又回过头看,满地脱落的旧鳞,铺在凌乱的沙泥上。旁边的地面,都保持着自然的原样。只有他躺过的地方,有的角落突兀地堆积着厚厚的沙土,有的角落却被暴力地蹬平,露出底下坚硬的裸石,极不均匀,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位置曾经有人挣扎过。
情绪不定,垂首,手抬起,指尖轻轻触了触唇瓣,沉默半晌,才垂下,转身离开。
等她再回到这里时,就看不到他了。
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往海边去,海风扑面,带来咸甜咸甜的气息。遥远的隔岸,永明岛灯火如炬,是暗夜里的第二轮月。他的亲族在那里,仇家在那里。
她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