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什么大忙,还要前辈为护我受伤……”
“哪里的话,你无事最要紧。”他说着走到她身边,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易容丹可要记得吃。”
温渺点点头。
离开昆仑派之前,她找上了曦衡君,求他带自己去找哥哥。
曦衡君得知她是温朗的妹妹,惊愕不已还去找了孟绮云证实,却还是顾忌她的安危不肯答应,最后或许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不仅同意带她下山,还给她找来了易容丹。
寻常易容丹限制颇多,改变形貌最多撑不过三日,若是受了重伤或药效不足,还会提前恢复容貌。
易容丹炼制最后,融入谁的血,面容便能化成谁的模样。
五大仙门管辖下,为了避免有人心怀不轨,假借他人作恶,只有获得许可的药宗弟子可以炼制,且每颗丹药都被登记在册,不能用以交易。
但曦衡君不是一般人,他是琅华掌门最疼爱的儿子,只要他开口,几乎没人会不卖他爹的面子。
他去找崔昭要易容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原因,崔昭也只是笑笑,让人带他去取。
事后曦衡君感叹了好几次,说崔昭真是五大掌门中最好说话的了。
——
入夜后下了雨,众人大多去休息了,只剩几人还在楼下围着炭火说话。
温渺本来肩伤便疼,怎么躺都不大舒服。夜雨寒凉,右腿也跟着隐隐作痛,她索性也不睡了,坐在楼下听他们闲谈。
除温朗杀了柳无负儿子被下天诛令以外,便是说起近日有人雇花榜杀手刺杀丹阳掌门,杀手反被掌门打死,尸身挂在山门古树上示众这回事。
有人问:“刺杀丹阳掌门,那可是个女霸王,谁不要命了?”
另一人小声道:“有人说是丹阳副掌呢……”
“她们两人可是亲生姐妹,怎么可能,再说了,她想害自家人有多少机会,犯得着花大价钱去请花榜的人?”
几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温渺问身侧的道友:“花榜是什么……很贵吗?”
那道友听到这话,不由地瞪大眼,上下扫了扫温渺,调侃道:“不说你出自昆仑,我还当你是什么山沟里出来的,花榜都不知道。”
他指了指温渺肩上的伤口。“你这伤,可不就是那花榜之主留下的。”
“西陵砚?”这下轮到温渺瞪大眼了。
她正待再问,却听客栈大门被叩响,众人纷纷止住了闲话,神色谨慎地朝着门口看去。
这处客栈虽说归属附近的镇子,实际上却位于离镇子还有好几里路的驰道。
这条驰道因为之前有邪修作祟,在这条路上杀了好些人,已经荒无人烟许久了,大多人都选择走另一条更宽阔的驰道进城。
这客栈本来都要关店了,还是当地正气司通知掌柜,才让他们安心开门接客,整间客栈也只有他们这些修士和两个伙计。
此时已是深夜,客栈外风雨飘摇,连个鬼影都难找,怎么还会有客人?
想到白日里的不信教和西陵砚,众人仍是心有余悸,几下敲门声便让他们严阵以待。
店里的伙计趴在附近的桌上睡觉,被惊醒后打着哈欠去推门闩,两个修士立刻持剑跟了上去。
大门嘎吱响了两下被推开,客栈外的冷风立刻呼呼吹进大堂,冷得温渺缩起脖子。
“客官要住店只剩下房了。”
“无妨。”
一个高挑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入客栈,面目渐渐显露在烛光下。
是个相貌俊美,穿着青衣的文雅公子。
他收了伞,将雨水抖了抖,衣袍上有大片的水渍。
一进客栈,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他先是一愣,随后温文一笑,道:“原来是琅华的仙长们,幸会。”
伙计去给他收拾客房,让他稍作等待。
一修士打量着他,问:“这大半夜荒郊野岭的,你孤身一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青年将背后不小的布袋取下,说:“不瞒仙长,我其实是来寻人的。”
“寻人,什么人?”
“我家妹妹叫歹人蒙骗,被掳去了不信教,我此番来正是为了寻她回去。”
“又是不信教……”
温渺见他衣衫单薄,鬓发湿漉漉的,主动挪开了一个位置。
“公子来炉火边取暖吧。”
青年看向她,黑而亮的眼珠中,倒映着忽明忽暗的烛火。
“多谢这位仙长。”
温渺忙摆手道:“我不是什么仙长,我还没受仙箓,没有拜入仙门呢。”
“那便多谢这位小友了。”
温渺旁边的道友皱眉道:“你妹妹,被掳去不信教?这种事自有仙门追查,怎会由你寻她?”
青年没有看他,只是垂着眼,专注解开布袋上的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