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顾声厉声打断,“你我之间,分明是你情我愿的事。”
何小姐霎时觉得荒唐无比,她哭闹起来:“你好狠的心!当时我就该知道的,有一就有二,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怎么可能改的了……既然你不想娶我,那我也没必要死缠烂打,我这就把孩子打了,这婚事也不必成了,咱们一拍两散算了!”
顾声却好像很不想她提旧事,袖子一拂:“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便算……”
此时,何员外突然从书房里出来,斥责道:“胡闹,简直小孩子脾气,怎么能说不办就不办?”
何小姐一看父亲来了,闹得更厉害:“他都已经这样对我了,我还上赶着倒贴吗?”
何员外板着脸:“怎么了,不就是一盒香粉吗。当初说打胎就去跳河的是你,现在也是你闹着要打胎,请柬都发出去了,风言风语已经传成这样,你现在不办,要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如今,这婚你是成也得不成,不成捆着也得成,哪怕成了再和离也比现在要好!”
何小姐哭道:“你就知道你的脸面,我算什么?姐姐就是这么被你逼死的,你如今又要逼我了,你要是非要我成婚,我就先打了这孩子,然后自己也去跳河去!”
何员外一改往日的温和,负手道:“你是我养大的,我还不知道你有几分胆量,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去不去?”
这话明着在说何小姐,实则在敲打顾声。
只见这位顾郎紧紧抿着唇,再也没有说出悔婚的事。
何小姐自然也是没有这个胆量投湖的,哭哭啼啼地摔门而去。
但这一晚远远没有消停。
酉时,何小姐突然说肚子痛,顾声去了,不知说了什么,气得拂袖离去,连翘和周见南在门外看的稀里糊涂。
亥时,何小姐又闹着要跳河打胎,何老爷去了,不准,两个人又吵的厉害,何老爷气的扶着脑袋出来,连翘和晏无双一起盯的眼袋都快垂到地上了。
到了深夜,何小姐的院子又吵嚷了起来,这次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已经接连两次被坑的晏无双愤怒地把枕头砸向窗户,表示再也不去了。
周见南则在床铺上哀嚎了一声,然后假装睡着,也没了动静。
至于对面的陆无咎,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动静。
连翘心存挣扎,犹豫要不要起身。
鉴于上次周见南的事故,她刚刚离开时把自己护体灵镯给了何小姐,无论是妖还是精都近不了何小姐的身。
于是连翘决定还是再躺一会儿吧,防止明日何小姐继续作妖。
日子还长呢,这可怎么得了……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听见了几声长长的尖叫——
这尖叫声惊恐万状,分明是看到了极其可怕的场面才能发出。
连翘瞬间起身,推门一开,晏无双和周见南也已经出来了,三人对视一眼,皆有了不好的预感。
再一看,对面的陆无咎门微微敞着,显然刚走。
于是三人也迅速去何小姐的院子。
尚未进门,扑面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乱成一团的尖叫声,满地的血脚印,简直是人间炼狱。
连翘好不容易捉住了一个惊恐到发狂的丫鬟。
那丫鬟一看是连翘,迅速躲到了他们身后,哆哆嗦嗦地喊道:“仙人你终于来了!是那妖,那妖又来掏心杀人了!小姐身上好大一个血窟窿,还有……”
她说到一半,俯身崩溃到呕吐。
连翘料想大事不妙,正要推门,从门里出来的陆无咎侧身挡住:“这边没什么了,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一副命令口吻,连翘心想凭什么听你的,于是撞过他半边肩,执意进去。
“我偏要看看。”
这一眼差点没承受住。
只见何小姐倒在血泊里,被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正嘀嗒嘀嗒地往下滴血,从心口往下有一道又长又深的抓痕,活生生掏出了一个血窟窿,连腹中物都被拽出来了一截,隐约辨得出是一只刚成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