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星抬起眼,嗯了声问:“陆斯逸,他是要参加竞赛吗?”
想起去年数学老师找陆斯逸聊竞赛,他拒绝的事儿。
“那倒不一定,就是一般的数学题他都懒得做了,”郭明飞回过身,指了指:“他啊,那不是一般的厉害,这家伙在开学前就把高二的数学学完了,自学的,都没需要老师。”
看见小姑娘惊讶又震撼的样子,郭明飞也想起,高一有次月考数学的地狱级难度,陆斯逸却能拿满分时,自己像个小菜鸡一样惊讶崇拜的神情。
“唉,也就我们这种脑袋不好使的,得眼巴巴地等着老师教,”郭明飞摸了摸自己的扎手脑袋,“关键教了还不会,也难怪老师们都宠着他,换作我,我也得把这种学生供起来。”
听见这些,夏星对她同桌的能力又深刻认识一步,认同地嗯了一声。
窗外有风,白色卷子被吹翻了页。
夏星反手托着下巴,看着旁边的桌面。
这种聪明是天赋,是她这种普通的学生,废寝忘食的努力也难以企及的。
羡慕,也羡慕不来。
……
傍晚放学,热烈了一天的阳光变得和煦几分。
夏星和胡一柠去吃了一碗冰沙,分开之前,胡一柠拉住她好奇兮兮地问:“星星,你和陆草做两天同桌了,关系感觉亲近了一点没?”
夏星觉得“亲近”这个词有点奇怪。
她猜想着胡一柠好奇的原因,把自己了解的陆斯逸,分享给她:“我发现他数学特别厉害,应该,自主学习的能力也很强。”
胡一柠从冰沙里扒拉着糖粒,“嗯嗯,还有吗?”
夏星:“……没有了。”
胡一柠哦了声,嘴里含着冰碎,朝向天空喃喃:“你说,陆草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话落,胡一柠又仰天长叹:“唉,我这一生,真是为帅哥伤透了脑筋。”
夏星忍不住抿唇一笑。
……
回到家,张姨在厨房里忙碌着晚饭,玄关处有黑色皮鞋,夏良科白天陪着阮玲做产检应该是回来了。
夏星看了眼无人的客厅,跟张姨打了声招呼,往楼梯的方向走。
一楼书房的门开着,里面传来说话声,夏星没想听,但女人的声音里提到了她,她脚步停住。
女人声音温柔,听着淑婉贤惠:“我朋友家的孩子当时是高中就送去留学,不用非要去欧洲的学校,近一点也可以,费用不高,还能早点培养星星的语言能力。”
“今天在医院碰见的我的前同事,她妹妹家的孩子也是在高三之前送出的国,现在在国外做汉语言老师,自己又开了一家翻译公司,”阮玲轻声细语地讲:“星星呢,以现在的成绩想考上国内的好大学是可能,但出国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京睿的升学率是不错,但星星好像一直很偏科,我是觉得,可以发挥她的强项,出国专攻语言类的专业也不错。”
夏星双手捏着书包带,震惊又紧张地站在书房门外一米处。
阮玲:“你觉得呢?良科。”
夏良科似乎在犹豫。
过了几秒,“我考虑一下。”
夏星不知所措地上楼,回到了房间里,她坐在床上,书包都忘了摘,心里都是夏良科有可能送她出国的事。
虽然她还没想好要考的目标大学,也没想好要学的专业,但是,她不想出国。
阮玲是出于什么目的劝说夏良科送她出国,她不想深究,但是她人生的重要抉择,不能放在别人手里。
夏星怔怔地坐了一分钟,忽然想到什么,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给林惠打电话。
手机打通了,但响几下又被挂掉。
过几秒,收到夏母的短信:[在开会,不忙了回你。]
夏星捏着手机。
看着几乎每次都一模一样的回复,忽地轻轻自嘲了一下。
从林惠离婚没打算要她的那一刻,她能依赖的,一直都只有她自己。
明明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力又被丢弃的感觉,可为什么,此时还是会有大量的酸楚流淌出来。
夏星抹了一把眼泪,丢开手机。
扑到床上把脸埋起来。
直到闷的不舒服,她从床上爬起,去卫生间洗脸。
晚饭时,张姨上楼来叫她吃饭。
夏星换了套衣服,修复好情绪,没叫人瞧出来她哭过,如往常一样下楼吃饭。
餐桌上,阮玲给她夹了菜,而后和夏良科聊起国外一座城市风土人情好,说想等生完宝宝,以后有机会去旅游。
夏良科没太搭这茬,随口嗯了一声,倒是看了眼夏星,难得地问:“新学校怎么样?老师教的好吗?”
这句话几乎在一瞬间被夏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