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时期了,又上了一天班,指不定还干了点费体力的其他事儿,很快就气力不足。
姜苔给了他休息时间。
父女俩坐在那喝水,姜苔给他递了毛巾擦汗,语气天真无邪:“爹地,你是不是坐在办公室太久啦?”
“是有段时间没运动了。”姜霆笑笑,望着路灯下的一块静谧草坪,感慨道,“等爹地老了,还和苔苔一起生活行吗?再买个大点的别墅,跟陶渊明一样过隐居的闲日子。”
姜苔摇头:“陶渊明才不闲,他自耕自种为生,大半的田全用来种酒槽、酿酒喝。那一点点用来种地的田还是他妻子苦苦央求后才拿出来种地,一家人跟着他吃了上顿没下顿。”
姜霆对她的较真表示无奈:“你就欺负爹地没文化,我们家可不会吃不起饭。”
她没再说话。
这一场高尔夫打下来,后来也没再计分。回家时已经太晚,姜霆累得进房间倒头就睡。
家里空荡荡的,姜苔洗过澡下楼,才发现焦莱也已经睡了。但她细心,在桌上留了字条,说姜苔要是饿了就把她喊醒。
客厅静悄悄又黑,姜苔没打算去叫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自己去冰箱里弄点吃的,就听见楼梯下那间杂物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穿着睡裙还站在阶梯上的她,就乍然和还没睡的沈凛面面相觑。
房间橙黄的灯光从门口斜了一方出来,沈凛还没睡,短发微潮,身上那件条纹T恤被打湿后襟。
直肩阔背的,漂亮骨骼和肌肉线条都一览无余。
在他之前,姜苔身边最亲近的同辈异性只有小自己一岁的堂弟姜译元。但或许是知道沈凛会打拳赛的缘故,她总觉得他身量格外峭拔有力,棱骨立挺。
就像此刻,他甚至没站直,都有股顶天立地的安全感。
黑暗里透出一丝光亮,她低眸,看向他手里空掉的水杯:“喝水?”
“嗯。”沈凛看不清她面色,只缓声问,“饿了?我听张叔说你晚上没吃饭就去打球了。”
姜苔蹬蹬地下楼,走到他跟前,懒洋洋地点头:“好饿,但是焦姨睡了,你会不会煮宵夜?”
他错身而过:“坐那等会儿。”
餐桌离厨房不远,隔着一道敞开的推拉门。
少年人肩宽腰窄,熟练地在电磁炉那热菜。他天生一张寡情的脸,冷峻也少言,像是很多事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姜苔无事可做地坐在椅子上,也没带手机下来,只撑着下巴看他那道背影发呆。
沈凛把焦莱留下的饭菜热了几道,又给她道了杯温牛奶。
他动作已经尽可能快,但端着汤碗出来时,还是看见姜苔昏昏欲睡的脑袋往下一点、又一点的。
她累坏了,在学校上了一天课,回家还要和亲爹斗智斗勇。洗过澡,透亮肌肤都散着香,头发吹得也囫囵,实在不怎么会亲手照顾自己。
沈凛抿着薄唇瞧她,神情认真又小心翼翼。
姜苔那双带着点孩子气的乌眸在他紧盯着看时,突然睁开了,还带着困劲地喊他名字:“沈凛,好了吗?”
他手一惊,不小心将那杯带着牛奶的杯子摔在地上。
她也下意识被惊得抬高了脚,嘴里脱口而出地咕哝一句:“哇,碎碎平安。”
杯子摔得七零八碎,在安静的大客厅显得像道噪声。沈凛打开了灯,蹙着眉头,急忙去看她脚踝:“抱歉,我没拿稳。”
或许摔了个杯子这件事对他来说很大。
但姜苔并不在意地开口:“没关系啊。你先把勺子给我,我要吃饭了。”
她稍稍提了下被溅湿的裙摆,在喝汤时又觉得好笑,倏地说:“沈凛,我的裙子上有一股牛奶味。”
沈凛扫完碎玻璃垃圾,转过头:“要脱下来吗?我现在去洗。”
“不用啦,明天换下来给焦姨收拾。”她打着哈欠吃饭,拍了拍旁边位置,“你饿吗?坐下来一起吃吧。”
他想拒绝,但看着她耷拉着眼睛又没说出口,只好盛了汤坐在她边上。
姜苔吃了几口,又问:“沈凛,你早上在哪儿吃的饭?”
“街边,早餐店。”
“以后吃早饭也一起吧,你要坐在我边上吃,我喜欢有人陪我一起吃饭。”姜苔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你不会吧唧嘴。”
他敛着眉喝汤,心想这是不是大小姐给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