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谢诏声,我来取你性命!”
温蝉的声音落得阴沉,在漫天细雨与闷雷之中,巫师方才流出的血在地上被搅成泥泞一片,他便踏着这艳梅色的血而来,还当真上演了一出恶鬼索命的戏码。
到这时,那三年连续鬼魅一般的威胁信上,落款的月牙印记,越发锋利入骨的笔迹,终于有了解释。
“他、他竟然是……”
不知是谁先急呼一声,何璆鸣的若水剑已经率先抽出,随着他深厚的内力,狠狠地撞向了温蝉的这一刀!
“铛!”
令在场所有人大为震惊的是,仅仅一招,何璆鸣手中的若水剑平生第一回从他手中脱落,而对方竟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可温蝉那十足的内劲,震得何璆鸣虎口发麻,完全是下意识的松手。
何璆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又再度直向临安侯的温蝉,他连声大喊:“月泉教如今便是如此做派吗?”
温蝉不为所动。
他不止内力深厚,便是轻功也是如幻影般,三两步便绕过常舒明和林拓,陌刀跟着轻跃,在半空划过一道银白锋利的轨迹,带着风声,须臾便横向了已经僵立在原处的临安侯。
自从听到那一声“温少主”,临安侯便像是入定般,整个人脚底生寒,动弹不得。
至于此刻,他终于恍如初醒,这连着三年送来威胁信,把他的后半辈子搅得一团糟的梦中恶鬼究竟是谁了。
只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是年纪这么小的一个少年,脾性火爆、狠绝,和他的父亲简直如出一辙。
“谢诏声,三年前,我便说过了,今年的午时三刻,我会来取你的狗命。”
温蝉眼神一片猩红,手中的陌刀纹饰在掌心磨出红痕,刀却是稳稳的架在临安侯脖颈上。
他忍耐了许久,一朝爆发,全身内力也跟着游走,凝在刀锋之间,如虹贯日。
“幽冥心法?”
萧若云脸色苍白,“他、他竟然,练出了此等邪魔功夫!”
“难怪小小年纪就内力深厚,原来是走偏门斜径了!”
何璆鸣虽武功不佳而败,但嘴上仗着人势,依旧不饶人,“这月泉教的做派当真令人作呕,原以为沉寂十六年,他们会就此消失在沙漠里呢,原来是在豢养一只毒鹰。”
话虽如此,大家却都心知肚明,就方才这么一下,庭院内竟是没有一人能挡住温蝉的内力。
现下虽还看不出他的刀法如何,然而就这可怖至极的幽冥心法,已经足够让他一刀便斩了这弱不禁风的临安侯了。
“啧啧。”
在这紧张的屏气凝神时刻,养心殿中,却是有人蓦地开口,带着揶揄之色,朝着对面的人道:“温少主此般高强的内力轻功,怕是剑雨楼那位今日来了,也难以抗衡吧?”
常舒明自觉这几日的打斗不过是温蝉的小打小闹,傲气被践踏,一时间心绪也不太好,随即道:“钟兄说笑了,练这种禁术,最后不过被反噬的苦果……现如今这温蝉是厉害,可待身子撑不住内力的变化,早晚也会因此没命。”
“剑雨楼那位可不同,那女阎罗好歹是一步一招登顶的,怎是这种黄毛小儿比得的?”
温蝉却是冷笑一声,手中的刀又往临安侯的筋脉刺进半寸,方才刚被巫师剜过的血口再次渗血,他浑身瞬间发冷汗,脚也开始哆嗦。
见场内众人都只是提着剑,无一人敢动,他咬着牙关,恨道:“今日本侯叫了这么多人来,甚至诚心送上《剑灵录》,可诸位就是如此保护我的?”
“就他们?”温蝉摇摇头,眼中充满了锐刺的寒,“也配?!”
他盯着临安侯,又倏尔看向周围戒备着的江湖客,嗤笑一声:“究竟是谁告诉你们,这幽冥心法会让人走火入魔的?”
“十六年前,你们中原武林所谓的正派大举进攻我月泉教,借的便是官家斩杀魔教的名,可我想问问诸位,我们月泉教向来只守着漠北之地,与你们毫无瓜葛,为何要对我们下此狠手?”
常舒明道:“自是因为正邪不两立!”
“你们月泉教修习至阴之法,若是练成,你们要进主中原怎么办?”
“若是练成?”温蝉像听到天大笑话般,满脸鄙夷,“你们用如此莫须有的罪名,引起武林攻打我们月泉教,不过是因为想偷我们的心法秘术不成,这才起的阴暗之心罢了!”
常舒明斥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
温蝉不耐打断他,“我可是记得,那年最早要武林正派联合起来灭我们的,可便是如今的山河盟,哦不,当年还没有山河盟,只有两个野心勃勃的师兄弟,想要我父主的秘术,最后却是一样也学不成,气急败坏之下,四处宣扬我们月泉教修邪术,呵——”
“后来你们一举成名,何璆鸣,如今你这副盟主之位,坐得可还心安?”
“会不会常常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