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房间里藏着两种不同节奏的心跳声,一急一缓不和谐地涌动着。
茶桌前,晋聿修长好看的手指好似会雕花,色泽微绿带嫩黄的长叶落于水中,动作无声。
绿茶以85度冲泡为最宜,淡雅茶香溢出紫砂壶,茶色清澈透明黄偏白,为她斟好茶,放到她面前:“明前狮峰,尝尝。”
秦意浓坐在他对面,指关节叩礼,三指执杯:“谢谢晋先生。”
西湖龙井中的四个品类中以狮峰为最,正所谓龙井上品在狮峰,秦意浓浅抿一口品尝细微差别,清淡中带有甘醇,但她不喜喝茶,品尝过后礼貌说:“很香。”
晋聿:“客套了。欣赏,但没那么喜欢。是吗?”
秦意浓:“没有,很喜欢。”
晋聿没再言语,净手焚香,线香落入明宣德年间方香炉中点燃,沉香先是白烟,而后沉香的纯正清幽味道逐渐释放出来,沉静中略带一点香甜。
秦意浓渐渐放缓了呼吸,晋聿问:“点评一下?”
秦意浓谨慎说:“让人心情平和。”
晋聿颔首:“看来喜欢。我母亲吃斋念佛,有很多香品。这盒舒缓安神,纳气平喘,走的时候给时衍带一盒过去。给时衍的。”
秦意浓差点咬到舌:“好,谢谢晋先生。”
“懂翡翠吗?”晋聿问。
秦意浓看了眼桌上昂贵的玉石成品,摇头:“没接触过。”
桌上摆着一排翡翠制品,黄翡山水,紫翡手镯,正阳绿翡珠宝,光泽柔和的无色玻璃种翡观音,每一种都是具有收藏投资价值的珍贵翡翠。
秦意浓用不敢直视的余光轻瞥上亿的翡翠,垂下自己好似变得矜贵了的眼睛,动作缓慢地品茶。
茶是上等茶,翡翠是上等玉石,曾经她也身处这世界,但现在她已经离这世界太遥远,单是用眼睛看看都已经觉得不真实。
“这里面假的居多,”晋聿随意拿起一个清透的绿手串递给她看,“能看出来吗,是高仿的祖母绿。”
秦意浓放下茶杯,双手接过手串看成色。茶桌这边无光,光都在办公桌那边汇聚,她凝神看色调。七黄三蓝光泽浓郁明亮,不仅不是高仿的祖母绿,还是国内出土价值最高的帝王绿,颗颗饱满价值连城。
她小心地递回去,思量着说:“看不出来。”
晋聿垂眸在手里轻捻,一颗又一颗地缓慢捻过,轻柔得似在捻着纸张落上去都会碰碎的珍贵物什。他手指纤长,在帝王绿翡的映衬下光洁如玉,忽的作势抬臂扔到一旁:“假的应该不怕摔。”
秦意浓心头一紧,眼看他甩手串的方向距离一枚方牌很近,撞过去肯定要摔裂帝王绿,下意识伸手去接。
晋聿下一秒给勾了回去,翡翠稳稳落回他冷白的掌心:“假的,怕什么?”
秦意浓吓得眼皮突突地跳,刚才那一瞬比自己从空中掉下来还紧张,收回接空了的手摇头:“条件反射。”
被耍了她才反应过来。
晋聿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帝王绿。
“最会装蒜。”
晋聿淡淡扔下四个字。没了主语,更显他不悦。
秦意浓不辩不驳,安静垂看千年前宋黑瓷花口茶盏和莲花样式的盏托,等待晋聿接下来的指示。
半晌未等到,她思忖着起身:“晋先生,如果没什么……”
“怕我还主动亲我和逃跑,那时候的胆子呢?”晋聿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毫无预兆地被翻旧账,秦意浓身体晃了一下,恍惚得像是被他掐了后颈。
随后努力站直,一动不动地思索如何能答得他满意。
实话是,正是因为做完了才怕,拔虎须前她站得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只作观赏,没必要怕,拔了才开始后怕。
现在近距离面对虎须被拔了的老虎,她不能说实话。
忽然办公室门被推开,女孩子撒娇的高调子传过来:“金玉,金玉,窝要区看唐咖啊,泥叫沈陪窝区。”
女孩子跑了过来,金色发丝在光中穿梭,停到晋聿身旁坐下,挽着晋聿手臂摇晃:“号不号嘛,求求泥。”
晋聿垂眸看她双手挽着自己的衣袖,眉微蹙,拿起软布拨开她手:“讲讲礼貌。我朋友,秦意浓。意浓,我外甥女,戴安娜。”
秦意浓刚想别开目光不看,闻言朝戴安娜看过来,友好微笑:“您好。”
戴安娜刚刚扫一眼办公桌没瞧见人,转头看到长沙发上的晋聿就直奔过来,只余光匆匆瞥见他前面站着一个穿职业装的侧影,现在抬头看过去,第一反应是被女人的漂亮所惊艳,大张起嘴巴,而后变为惊讶,踉跄绕过茶桌走到她面前:“Oh my god!You’re,you’re so Qing-like(你长得好像Qing),you look just like,oh my——”
秦意浓以为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