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反应过来盛逾在问什么,方才在眼前的人已然御剑离开了。
盛逾御剑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已经到了清州城上方。
他并没有去过宋家。
派修士前往宋家,也只是担心方朔在宋家留有什么后手。
盛逾记得,早些时候,有从宋家回到庄子的修士来寻过他,宋家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只说那位原本要嫁给方朔的宋家姑娘,身子不大好,用来药修准备好的药,也不曾好起来。
盛逾并不在意那个叫宋珍的,为什么用了药没有立刻好起来,他只让留在宋家的修士继续留着,等事情终了再离开。
现在,他却少见得有了一丝懊恼,自己过于自傲了。
盛逾先前笃定方朔的事情已经不会有变化了,须弥宗的地牢都有着特殊的封印,邪魔被关进去后,无论原本多么高深莫测都再难逃离。
可偏偏,方朔体内根本就没有那一缕魔气。
盛逾深吸了一口气,他眸光愈冷硬。
那天夜里,在林子里的那缕浓郁至极的魔气,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跑走了。
盛逾落在了宋府外。
他抬眸看向面前的宅子,宅子风水不错,饶是先前经历了那些事情,现在盛逾抬眼去看,眼底所见仍旧是清风若水,并没有丝丝缕缕的黑气。
宋府大门外,有须弥宗的修士守着。
见到盛逾,慌忙走上前去,“宗主,您怎么来了?”
盛逾没答,他抬脚往里走,“让给宋珍准备药的药修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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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准备了相当丰富的一桌菜。
色香味俱全,就连浓油赤酱的野味,也有好几道。
宋夫人引着桑渡一行人入座,她脸上带着感激的笑,“桑姑娘,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菜,你们不要介意。”
桑渡笑着摇了摇头,众人入座。
只是还不等众人举筷,便见负责照顾宋珍的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侍女脸上有血痕,满脸的惊慌,“不好了,老爷,夫人,姑娘不好了!”
咣当一声,是瓷器落在地上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桑渡同沈慈昭对视一眼,沈慈昭站起身,她看向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的宋夫人和宋先生,“我去瞧瞧,两位不用担心……”
然而,宽慰两位年长者的话还没说完,沈慈昭脸色一变。
她下意识抓住了桑渡的手腕将人往屋子里推。
外头的风,隐隐有些腥臭。
或许普通人尚感受不到什么,可对于沈慈昭他们这样的修士,不妙的感觉却是蜂拥而起。
宋先生同宋夫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略有些着急地起身想要往外去看宋珍究竟怎么了。
可还不等他们从桌前离开,刚刚跑进来的侍女却忽然发难。
只见方才还是满脸惊恐的侍女忽然面容扭曲,她忽地朝宋先生的方向顶了过去,像是一头控制不住的牛犊。
宋先生一时不察,被顶了个人仰马翻。
桌椅也被撞翻在地,叮铃咣啷,好不狼狈。
谢安淮反应了过来,他提剑朝着那侍女劈砍过去。
可那侍女却像是后脑也长了眼睛一样,竟是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谢安淮的剑。
她翻转身形,同谢安淮缠斗在一处。
她绝不是先前那个普通的侍女了,即便她不像方朔先前那样,浑身裹着森森的黑气,一看就知道被妖邪影响了。
可她的那一双眼睛,却变得分外诡谲。
黑色的瞳孔一点点扩散,几乎看不到正常的纹理。
桑渡在最里面,那呼啸着,想要闯进屋子里的,不知究竟是什么的黑雾被沈慈昭拦在了门外,而屋子里的侍女,则是和谢安淮颤抖得难解难分。
一时之间,桑渡竟是最安全的。
她微微瞪圆了眼睛,抬眸看向宋先生和宋夫人的方向。
宋先生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而宋夫人……
桑渡瞳孔皱缩,宋夫人身下,是氤氲开来的鲜血,方才的碎瓷片,被那侍女送进了宋夫人的腹腔当中。
桑渡的手脚冰凉。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找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站在最里面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宋夫人身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是将裙角的布硬生生扯了下来,她将那块布塞进了宋夫人腹部的伤口里,动作间,鲜血染红了桑渡的双手。
“宋先生……”桑渡的声音在颤,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目光直愣愣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桑渡见状声音高了两分,“宋先生!你按住夫人的伤口,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也不管宋先生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桑渡将宋夫人往他身边一推,便站起身,绕开屋子里打斗的人,走至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