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莫要说什么喝个畅快了,若是贪杯,明日赶路时,该头疼了。”

沈慈昭瞥了眼谢安淮,这段时间,她与谢安淮颇有些不对付。

现在听谢安淮竟说些扫兴的话,轻哼一声,上前挽住了了桑渡的胳膊,“真是扫兴,桑桑,我们去鸢园讨些果子酒,喝着清甜又不醉人。”

春日里,呈莱山夜间仍旧有些凉意。

只是,当橙黄色的篝火跳跃着燃起,暖意伴着酒香肉香一起,裹着桑渡。

桑渡坐在沈慈昭身侧,她半歪着头,靠在沈慈昭身上,笑盈盈地看着其他人笑闹。

她少有这样的时候,往年春日里,似乎总会病上一场,沈元白将她看得格外紧,像这样跟着大家一起胡闹,是万万不可能的。

沈元白总是说,这群皮猴子,玩闹起来不知分寸,一个赛一个皮糙肉厚,桑渡和他们闹在一起,再有个什么闪失。

桑渡是听话乖巧的,况且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现在,坐在人群当中,仿若有源源不断地生机从她脚下的土地中生长,攀爬,拔地而起似的,带着桑渡的一颗心,也砰砰跳动得更加有力了些。

也不知是谁先喝高了,磕磕绊绊地走到桑渡面前,举着酒杯,“桑……桑妹妹,日后若是在盛逾那儿受了委屈,别藏着掖着,只管回来,咱们都是你的娘家人,定会给你主持个公道的。”

桑渡笑了笑,她大大方方地拿起身边的果子酒,同面前的人喝上了一杯。

也不知后头是谁,嘿嘿地笑。

“你还给人主持公道,你若是同盛逾对上,怕是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调侃归调侃,开口的人却是也走了过来,他对着桑渡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面上多了一分认真,“桑桑,那盛逾虽厉害,可咱们到底人多,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咱们这么多人呢。”

“一定。”桑渡道。

而后,她抬起酒杯,将杯子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后山的篝火,一直燃到后半夜。

所以桑渡几人动身时,只有沈元白夫妻来送了。

想要交代的话,仿佛生了根,怎么说也说不完。

方寻青最后红着眼眶,看着沈慈昭,叮嘱她这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桑渡。

因着有行李,所以三人下山后,便换了马车。

沈慈昭同桑渡坐在马车里,而谢安淮赶车。

原先他们是要在天恩镇上歇上一天的,只是等到了天恩镇,谢安淮忽然提议今儿多赶些路程,等到了都城再休息。

离天恩镇最近的都城是清州城,这清州城府,以花灯闻名。

听说清州城上好的扎灯师傅,做出来的花灯活灵活现,宛若有灵。

听沈慈昭说起清州城的花灯,桑渡眼眸瞪圆了些,“那些花灯同活的一样?是不是有修士注入了灵气?”

沈慈昭摇了摇头,“听说那些做花灯的师傅就是些普通人,并非修士,许是有些独门的手艺,才能叫本是死物的花灯同活物一般动作吧。”

桑渡眨了眨眼,轻声感慨道,“那得长长见识才行,等到了清州城,得买两盏花灯。”

马车外,谢安淮的声音忽然响起,“清州城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

桑渡有些疑惑,“谢师兄,我们不住客栈吗?”

听起来,谢安淮心情不错,声音里含混着笑意,“我在清州城,有位忘年交,明日嫁女儿,我们正好在他家落脚,凑个热闹。”

“我说怎么忽然决定不在天恩镇歇脚呢。”沈慈昭哼了一声,她抬手撩开车帘一角,“谢安淮,我们此行是要在十来天里赶到灵都,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访友!”

眼瞧着沈慈昭的话音里满是火药味,桑渡忙抬手拉了拉沈慈昭的手腕,“没事的,只耽搁一天参加喜宴,不耽误什么工夫。”

等到沈慈昭放下车帘,桑渡才又低声道,“阿昭姐姐,同谢师兄有什么龃龉不合,该说开了才是,大家是同门同宗,是自己人。”

沈慈昭看着桑渡,却也不好说自己是因为什么不待见谢安淮,只能含糊两句,算是应下了桑渡的劝。

桑渡的目光缓缓落在车帘上。

过了许久,才悠悠吐出一口气。

这事儿,有些蹊跷。

谢安淮从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平日做事最是严苛认真。

他们此行,并非春游放松,而是有事在身。

谢安淮怎么会突然提议去参加什么忘年交的嫁女喜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