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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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寻青给亭子里坐着的人送去热酒。

那是极好的酒,是初春的无根水,辅以头茬的果子,酿上整一年,才得成的珍馐美味。

亭子里坐着的,是须弥宗的三位长老并沈元白以及方鸣锐。

五个人中,方鸣锐是那个最为热络的。

远远地见方寻青捧着酒壶走了过来,忙站起身,快走两步,帮着方寻青替诸位斟酒。

方鸣锐先是替须弥宗的三位将面前的青瓷酒杯满上,而后转到沈元白身侧,他抬手将沈元白面前的酒杯满上,“元白,你瞧瞧,我们桑桑同盛宗主,多么登对。”

沈元白没说话,只是抬眼朝着稍远些的地方看了过去。

桑渡同盛逾站在一处,似乎在说些什么。

沈元白眸光微凝,他还从未见过桑渡这般小女儿情态的模样,娇娇悄悄的,好看,却也叫人有些担忧不舍。

只是,方鸣锐说得没错,桑渡和盛逾粘在一起时,便极为相配。

先前,沈元白一直觉得,盛逾并非桑渡的良配,可现在,见过两个人站在一处后,他又有几分怅然,两人这般相配,让沈元白着实想不到,除了盛逾,还有谁与桑渡这般和衬。

他收回视线,抬手拿起了手中酒杯,对着面前的人,“桑桑被我宠坏了,日后嫁过去,还请诸位担待。”

你来我往地客套几番。

推杯换盏间,沈元白再次抬眸去看,刚刚站在一处说话的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桑渡同盛逾的婚期,定在半年后。

正是晚春初夏,温度最为合宜的季节。

看着,日子还挺长,可光是浩浩荡荡的聘礼抬上山,便用了小半个月。

聘礼到齐那天,沈慈昭挽着桑渡的胳膊,两人从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前面走了过去,饶是沈慈昭,难免也有些咋舌,她凑到桑渡耳边,“先前我还担心须弥宗或许会怠慢你,看着流水一样的聘礼,看来他们面上至少很尊重你这个未来宗主夫人——”

说到后头,声音里多了些调侃的笑意。

桑渡抬手轻轻掐了掐沈慈昭胳膊上的软肉,她脸颊微微染粉,虽说先前为了活命做了那样多的事,在盛逾面前也几番扮出春心萌动的情态,可现在叫沈慈昭这样调侃,仍旧是有些羞意生出来。

她抬眼,装作气恼的模样瞥向沈慈昭,“阿昭姐姐取笑我。”

沈慈昭也笑,笑容之间多了几分温和,声音却不似方才那般不正紧,反倒多了几分严肃,“这样也好,至少他们摆出了该有的态度,不会叫外人看清你。”

桑渡也收了笑,她的视线从面前排得不见尽头的聘礼箱子上扫了过去,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道,“盛逾当真是个好人。”

这箱子里装着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金银财宝,灵石宝器。

光是难以寻得炮制的丹药灵草,就装满了整整三个大箱子,至于姑娘家的首饰,上好的锦缎,更是数不胜数。

沈元白如今,倒是对盛逾满意了几分。

他不在意盛逾是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他只希望桑渡未来的夫婿待桑渡好。

现在看来,至少盛逾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对桑渡也的确有几分真心诚意。

无论这份真心诚意是否关乎男女之情,也能让沈元白多多少少安心些。

他转头,看见了正凑在一处的沈慈昭同桑渡,便抬脚走了过去。

“沈伯伯。”桑渡扯了扯站得略有些东倒西歪的沈慈昭,看向停在她们身前的人,笑着唤人。

“父亲。”沈慈昭吐了吐舌头,忙松了手站好。

沈元白深深望了一眼沈慈昭,这个时候,沈慈昭该在修习才对。

咳嗽两声,沈元白盯着沈慈昭,却是没有训斥她,“罢了,桑桑在呈莱宗上的日子不长了,这段时间,你能陪着桑桑,便陪着桑桑吧。”

沈元白这话,却是让两个姑娘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沈慈昭先按捺不住,有些急切,“父亲这是何意?婚期不是定在半年后吗?”

“是在半年后。”沈元白道,他的目光落在桑渡身上,有几分不舍同无奈,“只是三个月后,桑桑便要去须弥宗附近的灵都暂住了。”

桑渡留在呈莱宗上的时间骤然缩短成了原先的一半。

沈慈昭眸光颤颤,她转头看向桑渡,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桑渡面上,表情倒是收敛得极好,只是眼眶微微发红,抬眸看向沈元白时,长睫轻颤,宛若风中鸦羽。

“也无须难过。”沈元白抬手拍了拍桑渡的肩膀,“大婚前一个月,我与你青姨便也会赶过去了……”他话音微顿,抬眼瞥向一旁眼眶愈来愈红的沈慈昭,有几分无奈,“阿昭,这是喜事儿,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沈慈昭深吸了一口气,也知自己不该如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