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沿街将我与他毫无关系的消息散播出去,好叫外人知道,咱们呈莱宗才没有什么攀附的心思。”
“他盛逾瞧不上我,我亦瞧不上他盛逾!”
“行,我差人去取笔墨,你写下退婚书后,我便让人给盛逾送过去。”沈元白伸手拍了拍桑渡的背,似是在安抚,“现如今,他该在百十里外的天恩镇上,我让宗门里御剑术最好的人送退婚书过去,天黑之前,便能送到。”
天黑之前……
桑渡这才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这一回,桑渡写完退婚书后并没有立刻离开沈元白处,而是看着人将封好的退婚书放进包裹,又目送着送信的师兄御剑离开,她才从沈元白处离开。
只是沈元白仍旧是有些担心,他亲自送桑渡回了院子,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桑渡回了院里,仍旧没有什么心思去给要送给沈元白的衣服收尾。
坐了一会儿,仍旧是有些坐不住地离开了院子。
那件不知是梦还是当真发生的事情有些怪异,若是同人说起来,桑渡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夜里那凉风如刃隔开她咽喉的感觉太过真实,就算桑渡看着退婚书被送了出去,仍旧有些不安。
这不安,同先前有声响出现前的不安有几分类似——仿佛有一股凉意顺着桑渡的脚底弥漫至她的全身一般。
这感觉让桑渡坐立难安。
思来想去,桑渡决定去寻沈慈昭。
沈慈昭是呈莱宗的大师姐,这呈莱宗上,年轻一辈里,就属沈慈昭的修为最为深厚。
有沈慈昭在身边,桑渡安心许多,至少不曾再如同梦魇一样,陷入先前的痛苦之中。
沈慈昭住的院子,比桑渡的院子稍大些,只是院子里,却不似桑渡的院子,有山有水,花团锦簇的。
沈慈昭的院子中央,只有一棵合抱粗的银杏树,树下,一方石桌石凳,除此以外,院子里便再没有旁的装饰了。
桑渡倒是常来沈慈昭这一处。
沈慈昭早早结束了今日的修习课,赶回来陪着桑渡。
两人闲话几句,桑渡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抬眸看向窗外,雪更大了些,月光倾洒在院中积雪上,宛若镀上了一层银粉。
沈慈昭循着桑渡的视线往院中看去,看着月光下鹅毛一般的大雪,她忽地来了兴致。
“桑桑,想不想看剑舞?”
沈慈昭身段柔软,可舞剑时,却又充满力量。
剑尖之上,雪花被劈作两截,在那瞬间化雾,宛若落入仙境。
桑渡捧着手炉,立在屋檐下,看着沈慈昭。
随着沈慈昭的舞动,桑渡那颗因为惊吓而陷入不安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
她看着沈慈昭,眼底有一丝不为人知的艳羡。
正当桑渡想要开口说话时,忽然觉得心头一紧,就像是挂着蛛丝猛然坠落的蜘蛛,猛地从她眼前飘过,激得她浑身一颤。
“小心!”声音从桑渡口中挤了出来,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沈慈昭在听到桑渡的呼喊声后,察觉到了异常,她一个闪身后跳护在了桑渡身前。
眼前飞落的雪花在一瞬间静止。
然而呼啸的风确实骤然而至,在那风中,一团黑色的气朝着桑渡他们冲了过来。
桑渡瞳孔颤了颤。
就是那个,梦里杀了自己的就是那团黑色的气——
沈慈昭提剑朝着那团黑气砍了过去,剑落之时,大风尽散。
静止的雪花也缓缓向下飘落,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桑渡的错觉一般。
沈慈昭脸上神色肃穆,她抬眼环顾四周,确保那莫名的东西的确被她劈散后,才转头看向桑渡,“桑桑,先回房去。”
原本安静下来的呈莱山上,重新嘈杂起来。
刚刚那团黑气,沈慈昭一时分辨不出是山中精怪还是什么别的,只是那东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呈莱山上,能避开所有的镇山符,定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桑渡回了房间,沈慈昭在门外设下结界,倘若那东西没走,想要闯入屋子,也得费一番心神。
坐回桌边,桑渡的手脚仍旧有些僵硬。
梦里杀死自己的黑气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现了,所以,那不是梦?
桑渡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攥了攥手,想要让僵硬的指骨缓过来。
只是动了好几下,桑渡才隐约感受到发麻的掌心传来指甲抵在皮肉上的疼痛,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视线有些僵硬地落在了门上。
那不是梦,所以自己当真是被杀死了,只是不知为何又活了过来。
那个杀了自己的黑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又为什么可以活过来——
一时之间,桑渡觉得自己的脑子被这些问题堵死了。
直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