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尾,眼见他满面都是疑问,贺兰姝寻了个温和些的解释:“竹音以后便不在玉笛院伺候了,你有什么想做的只管告诉长青。”
噢,哑郎认真点头。
小笨猫果然不禁吓,贺兰姝懒洋洋地看着打枣吃,要是让他知道竹音的下场,宁归情只怕要做上几天几夜的噩梦才能消停。
不过,贺兰姝扫过端菜进屋的小厮,将军府里没人会不长眼地戳穿她的说辞。
打枣吃要回来住上几天了!
刚送到领养人家里的小猫咪,转眼就要油光水滑地回娘家撒娇蹭乖!
日日辰时上班都上出几分喜气,又吸纳进几个想借着冰人馆招牌保业绩的媒人,条条框框约法三章,打量着业务流程越发正规的楠德堂,数着账房里逐渐增多的营收金额,邹黎碰到某些愁眉苦脸的母父也劝解得更加细致几分。“木匠娘子给咱们免了零头?"抬头瞧瞧万柳,邹黎把积木倒在柜面上挨个检查。
木质构件的每一个面都打磨得平整光滑,邹黎仔细触摸过去,积木间的嵌合度很不错,边角处也没有喇人的木刺。
可以,买的很值。
“木匠娘子说,"万柳和邹黎一起把积木们摆到显眼处的架子上,“这些小东西是要用来牵姻缘的,要配个一样吉利的数字才行。”
这便占了人家几十文钱的便宜?作为一个朴实无华的老实堂主,邹黎直道楠德堂有点过分。
算了,瞧瞧天色,估摸着木匠娘子也快打烊收工,邹黎快速写了张请帖让万柳送去。
“只说请人家过来瞧瞧,"邹黎嘱咐,“来不来都不重要,但这请帖本身没别的意思,可别弄得像是我们刻意拉人家参加联谊圈钱一样。”
木匠娘子的夫郎在一年前亡故,生怕戳了人家的痛处,邹黎让万柳在她面前演练了几遍说辞才放人离开。记住了,收起请帖,万柳转眼便不见了踪影。“邹娘子。”
捧着本《姻缘经》上门,明昭摆出一副好学样子并拎着食盒又又又一次夜访邹宅。
贺兰姝真是预料得一点不错,心下腹诽,不想在外门这里推推操操引人注意,叹口气,邹黎又又又一次放了明昭进屋。
“明公子日日准备饭菜,"邹黎寻思该如何说才能让他别再晚上来找自己,“又是切洗又是烹饪,不知是否太过辛苦?”
不辛苦,把腰杆挺得更直,明昭头上的流苏一荡一荡地格外真挚。
麻烦的都是厨下,他明昭有什么辛苦。
但为了在邹娘子面前立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设,明昭远远瞧见一只猫猫和一只猫猫的小厮在内院里忙来忙去晒萝卜干,该抢的功劳他还是要抢。
明昭状似无意地把左手抬了抬。
甚至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故意把自己划伤,明昭压了压仍有些痛的指肚,他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只待用饭时让邹娘子顺理成章地关心一番,扶扶鬓边流光溢彩的头面,挑剔地打量一圈猫猫,确信对方撑死了也只能算个小家碧玉、没法和自己相比,“明娘子"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邹黎身后。
守德行的正夫都在妻主身后站着,被这种精神胜利法所鼓舞,明昭端庄地瞧着干活干到汗涔涔的宁归情。邹娘子!打枣吃却像没看到明昭一样直扑到邹黎身边。小家子就是没规矩,明昭也装作没看见猫猫一样翻了个白眼。
打枣吃和长青把墙根的萝卜都切成了薄片晒着!猫猫骄傲地带着邹黎检阅战果,房檐下串成串的是辣椒,长青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但猫猫没事!
串几串辣椒而已,明昭松了松裹着手上伤口的布条,谁不会啊。
萝卜就平铺在地上,打枣吃扩着手臂比划,这两天走路经过要小心一点。
知道了,明昭高贵地避开,今晚就趁黑踩了。那边是还没处理好的茄子和白菜,猫猫拍着几只新缸,茄子就和辣椒一样吊在房檐下面,白菜一份份掰开了再撒盐撒调料,想腌酸菜就腌酸菜,想做泡菜就做泡菜!就这?明昭笑容得体,一堆上不了台面的清粥小菜。还有还有,颠颠揭开铁锅的锅盖,猫猫像只小蜜蜂停也停不下来:
这是他新给邹娘子做的清炖羊肉!前几天在将军府里吃过一次就觉得好吃,今天试着做了做竞然还原了一大半的滋味!
打枣吃递上筷子,邹娘子尝尝!
邹娘子,明昭跟在后面忽然咧趋了几下,邹…他……他……
手里的食盒一下倒洒,像是被满头的珠饰压得颈椎出了问题,晃晃悠悠死活站不稳脚步,邹黎大为震惊的表情里,明昭当着三人的面一下子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