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阿缠醒来后难得没有赖床,第一件事先去后院看缸。
缸里的草木熏了一夜已经变成了一层灰铺在缸底,缸壁上也挂了一层灰,阿缠用手指抹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闻,烟熏味中夹杂着一丝草木香。
这一步应该没问题了,等猎铺的货送来,就可以让陈娘子坐进去熏了。
想到这里阿缠这才发现陈娘子不在,本以为她出去了,结果灶房的门开了,陈娘子端着一碗粥,一碟凉拌的小菜,还有两张葱花蛋饼出来了。
见阿缠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她问阿缠:“不吃早饭吗?”
“吃。“阿缠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活尸不需要吃饭,即使需要进食,也是以血肉为食。陈娘子有些不一样,她吃人类的食物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吃不出味道。
葱花饼有些咸了,不过对阿缠来说一样很美味。吃完简单却可口的早饭,阿缠拍拍小肚子,朝陈娘子道:“谢谢。”
“是我该谢你肯帮我。”
“等你恢复了再谢不迟。”
阿缠先让陈娘子冲了个澡,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一天的时间过去,她身上的斑块又长出来一些,但还没有开始腐烂。
看起来两粒香丸只能管一天。
阿缠干脆取了一点龙骨粉让陈娘子和着水吞了下去,效果依旧很好,那些斑块迅速淡去了。
等她身体完全恢复正常了,阿缠如昨日一样,在缸里摆上了木枝,但在木枝上先倒了半斤的软骨藤进去,然后再铺上草。
等到中午,猎铺的货送来了,果然花了大笔银子就是不同,不但送货上门货的质量还都是上等。阿缠验了货和对方交接完毕,关上门拿着东西回到后院。
一切准备就绪,阿缠用火折子点燃了虎蛟皮,虎蛟皮很油润,点燃之后就像是一个小蜡烛,她将虎蛟皮放到香草中间的缝隙中,用它来点燃底下的木枝和软骨藤。很快虎蛟皮化掉,中间残留的缝隙中冒气了淡淡的烟气。
阿缠摆了个凳子进去,让陈娘子坐进缸里,然后用一个大木盖将缸盖住。
陈娘子需要在里面熏上整整三日,一步都不能离开。在陈娘子进入缸中的第二日,昌平坊突然来了一群官差。阿缠需要守在店里,倒是徐掌柜去瞧了热闹。他回来之后对阿缠道:“后街卖胭脂的姚老板昨日家中闯入了凶人,将她害死了。”
“被杀了吗?”
徐老板叹了口气:“不只是被杀了,听说有人看见了尸体,那尸体被啃得不成样子。”
阿缠心中一惊,这死法,怎么这么熟悉?
“那些官差没说什么吗?”
“他们能说什么,一群只知道中饱私囊的废物,我看啊这案子可能要交到明镜司手里了,希望能快点破案,免得那不干净的东西继续在坊中继续作乱。”徐老板一语成谶,第三日,又死了一个人,是夜里打更的更夫,那尸体确实如被什么东西啃过了一样。当天的早朝,又有御史出列弹劾明镜司镇抚使。“陛下,臣昨日听闻,有妖邪闯入城中,不但伤了守城护卫,还接连两日害死百姓并啃食尸体,引起百姓惊慌,明镜司掌管妖邪诡案,却没能及时处理,此乃大过。”并无人发现,立于朝臣之中的严立儒在听到啃食尸体后突变的脸色。
“白休命,你怎么说?“皇帝出声。
白休命出列,并不辩解:“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那就罚你尔……”
“陛下。“就在这时,严立儒站了出来,“陛下,京中案件皆由京兆府率先调查,此案是京兆府没能及时上报所致,怪不到白大人身上。”
“既然怪不到他身上,那这案子怎么办?“皇帝问。“刑部愿意接手此案,臣保证必定会尽快抓到行凶邪祟。”严立儒又道。
“白休命,你觉得呢?”
“臣无异议。”
“那就这么办了,这案子交由刑部负责,严立儒,尽快给朕一个交代。”
“是。”
下朝回到刑部衙门,严立儒让人叫来了薛明堂,薛明堂进屋后立刻关上了门。
严立儒看清薛明堂的脸时不由一愣,他不知遭遇了什么,人看着清瘦不少,而且眼底青黑,眼球上满是血丝,似乎许久没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出了什么事?“严立儒皱眉问。
“大人,雪针蛇被明镜司抓了。"薛明堂眼中闪过惊惧,“明镜司的人抓到蛇的时候我就在附近,他们可能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这几天,薛明堂一闭眼就像是能听到明镜卫司瑞门的声音,好像他们随时会过来将他从家中抓走,抓回镇狱。这样大的压力之下,他已经连续几日没能睡个安稳觉了。
严立儒面色一沉:“你太让本官失望了,一条签订了契约的蛇都看不好。”
薛明堂低声辩驳:“下官前些时日受伤太重,压制不住雪针蛇,它偷偷跑了出去。大人,如果明镜司的人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