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烦沈筠娆这副央求的神情。
她自小就顶着这么张病恹恹的脸望着他,哭哭啼啼的喊着身上痛要去看医生。后来她长大了,虽不哭,可总用着那汪病弱的桃花眼凝着他。
她实在和她母亲长得太像。
以致沈康裕越看越烦。
此刻,沈筠娆一开口就是怯懦求助的话霎时点燃沈康裕的不悦,他抬臂就挥走沈筠娆的触碰,紧绷着的面上满是憎恶,“我帮你?我能帮你什么!”
沈康裕只懊悔不该听从孟蔓的话将沈筠娆喊回,瞧她这副模样不仅没法帮忙,反倒还会给沈家添麻烦。沈筠娆再度拉住沈康裕的胳膊,似是将他当做了最后一根稻草,声声恳求,“爸,您知道我在时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刚嫁过去的时候时老爷子还挺喜欢我,有他的态度在,时今衍对我也还算客气。可现在,老爷子看我一直没法征服时今衍,也开始不愿管我了,喊我去老宅的频率越来越低,我一个人待在时家真的好无助。求您去和时老爷子聊几句行吗?您是长辈,您去说了,他好歹会看在您的面子上对我照拂些。我实在没法和时今衍这么过下去了。”
她语速快,字字含泣带求,桃花眼里迅速噙满了泪。似是真苦难到了极致别无他法。
沈康裕更觉厌烦,甩开沈筠娆的力度比之刚刚大了不少,惹得身子羸弱的沈筠娆直接朝后跌了两步,纤薄的背脊碰撞在书柜碚人的四角旁。
疼痛短促但不重,沈筠娆脸色短暂白了一刹。当事人却只当没看到,“你现在过的再差都与我无关,时家是你自己选择嫁去的。”
沈康裕嗤笑声,明着阴阳怪气的怒视沈筠娆,“您大小姐多厉害啊,人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倒好,自己巴巴联系上了时家,我得知的时候,时家人直接跑来要户口本,连一毛的彩礼都没有!我养条狗也不至于赔进去这么多钱,最后屁都得不到!我还替你去找时家?想得挺美。”
时老爷子是个细致的人,平日里面面俱到,结婚这种事又怎么会忘了彩礼。是沈筠娆不好意思收,沈康裕只提彩礼,浑不提嫁妆。沈家一分嫁妆不给,她又怎么好意思收时家的彩礼?
加之沈家若是真拿到了彩礼,恐怕只会缠上沈筠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过了半年才想起她这号人物?时老爷子也懂沈筠娆在沈家的境遇,他直接将彩礼钱放在银行卡里给了沈筠娆,任由沈筠娆支配,省得落入沈家这个无底洞。
这些,沈筠娆都对沈家绝口不提。
让沈家人觉得她在时家过得差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没法从她身上得到东西,就会死了通过她利用时家的心心思。眼瞧着沈康裕就要信沈筠娆在时家过的极差的话。书房门却被孟蔓从外推开,她仍是那副慈母形象的主动亲切挽住沈筠娆的胳膊,娇娇的嗔怪沈康裕,“哎呀老公!你看看你,娆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么凶做什么?咱们先下去吃饭,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聊聊天嘛。她真有什么需求,咱们就尽力给她完成嘛,毕竟是孩子。”沈康裕一瞧见孟蔓的曼妙身形,面色瞬间温和不少。孟蔓安慰的抚了抚沈筠娆背脊,而后步态摇曳的走到沈康裕面前,娇媚嗲声的婉吟唤了声:“老公~”她边喊边晃着沈康裕的胳膊,沈康裕气性全无,“你呀,她如今这个怯懦样,都是你惯出来的。这都嫁人了,哪有还要娘家帮衬的?”
站在角落的沈筠娆见状哂笑。
惯?
在阔太太面前扬言说不偏不倚,要带两个孩子一起去参加宴会。结果却在宴会前夕在裙料内侧擦满了会让她过敏的粉剂,害得她连夜送进急诊。这是惯?明面上说她频繁晕倒,为了修养身体不得不选择休学。实则却是克扣她的生活费让她买不起中药,害得她身体没法抵撑上学的强度而频繁晕倒。这是惯?如果这些是的话。
那确实挺惯,惯的她险些活不到现在。
孟蔓素来是个会哄人的主,三言两语就将沈康裕哄得眉开眼笑,一齐去往楼下餐厅吃饭。
孟蔓显然没轻易信沈筠娆在时家过的不好,还没寒暄几句就开始故作语重心长道:“娆娆呀,报喜不报忧的孩子的确让家长心疼,但你也不能报忧不报喜呀。”孟蔓总是如此,巧言令色间就给人按上莫须有的罪名。譬如此刻,沈筠娆就变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别人都是报喜不报忧,偏她例外。
沈康裕的面色瞬间沉了下去,“她不是向来如此,天天嚷着些小事。”
知晓孟蔓要开始重头戏了,沈筠娆放下筷子,掀眸看向她。只见孟蔓笑吟吟的诉着温柔话,却话里藏刀道:“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