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时家老爷子时溥文挑中了她与独孙时今衍结婚。
明面上说的是结婚,实则只是场为期一年的协议罢了,时家帮她重回学校,而她嫁给时今衍。
时今衍只当这场婚事是个交易。
外人虽不知实情,但也将此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无人知晓,沈筠娆内心的兵荒马乱。
她从未将这桩婚事当成过交易,这是她唯一向他靠近的机会,是她想给多年暗恋画上句号的努力尝试。
显然,效果并不理想。
不理想的不单是时今衍对她反应平平,更是她自己的心境变化。日复一日的相处不仅没让沈筠娆感到知足,反而愈发欲壑难平,贪念在心尖拼命滋长,几乎要将她怦然的心尽数献于他。情话未从口中诉出,情意却从眸中溢出。
她怕了。
在时今衍一次次的三令五申中怕了。
他说,他们只是假结婚,一年之约结束便要离婚,而后分道扬镳,回归各自生活。这一年内,他们不要过多融进对方的生活。如此,分开时便能省去很多麻烦。
若是让他得知她的暗恋心思,大抵连那点对她的可怜之情都会转化为厌恶。
于是,沈筠娆借着上学的由头搬了出来。
自此一周,他们没再联系过,昔日一切都如镜花水月般四散了无痕。
她知,他们以后或许都没有联系了。
余下的半年之期不过只是虚无。
很可能,他们下次见面是在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念及此,沈筠娆忍不住鼻酸,漂亮熠然的桃花眼蓄起薄薄一层水雾。
却忘了人非木石,半年的日日相伴,难捱不适应的又何止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