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陆奉伸出手,拇指抚过,为她擦拭掉鼻尖晶莹的汗珠。“--尚可强身健体。你若喜欢,在自家府中随你,万不可显于人前。”江婉柔诧异地看着陆奉,问:“就这样?”
爱她,因为她稳重,识大体,能做好他心中满意的"当家主母。陆奉重规矩,她以为按他那脾性,就算不罚,也不免言语斥责。她知道陆奉为什么喜从来没见过私下练舞的主母。
陆奉回她:“不然?
''"
难道他能捉住她,打一顿板子?她身娇肉嫩,稍一用力就哼哼唧唧喊疼;稍沉脸色,她就抱怨他凶,越来越娇气。
江婉柔坦然道:“我原以为夫君会看轻于我。”
也是偷摸练,不敢让人瞧见。
丽姨娘出身风尘,她四书五经不识,琴棋书画不通,只会些取悦人的手段,连她自己陆奉笑了笑,赞道:“甚美。”
子怎能自降身份去做那种事?
倘若换一个场景,他定然不允许江婉柔私下练舞,舞姬是供人赏玩的玩意儿,他的妻猝不及防地,在未曾思虑之前,他先见到江婉柔翩然起舞时的模样。女人身穿洁白的里衣,发髻松散,轻盈跃动,举手投足间尽显逸韵幽婉。她的脊背挺直,高高扬起下颌,光线照在她雪白的侧脸上,那一瞬间,陆奉怔住了。
舞姬低贱,她却甚美。
陆奉眼里掩不住的欣赏,倒让江婉柔略有些羞涩,她道:“是我小瞧了夫君。”也不能怪她,毕竟陆奉出门都要叮嘱一句,让她多看“正经书",她不知道他在这事儿上这么好说话。
陆奉神色无奈,道:“我让你看,你看了么?”
他为她准备的史书典籍,她恐怕翻都没翻过,他说什么了?像对陆淮翊那样动辄责罚吗?
从前,他对妻子的要求是“贤妻良母",要她打理好内宅,恭敬夫君,孝顺长辈,生儿育女,他便给她妻子的尊荣。
如今陆奉的底线一降再降,内宅么,她向来做得很好,就算有一天她撒手不管,他派个嬷嬷便是。他在,内宅翻不了天。
长辈有下人伺候,不用她亲自孝敬;如今他们儿女双全,也不需要她再生育。陆奉想了想,他现在对江婉柔只有一条底线:
恪守妇道。
其余的,只要不过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必与她计较。***
实的大腿上,勾起他的衣袖,抱怨道:"这么好的毯子,阖府只有一块儿,多可惜啊。陆奉的靴子沾着泥土和风雪,把江婉柔刚铺上的羊毛毯子踏出几道污痕。她坐在他坚这是上次她生育淮翎和明珠时,皇帝赏赐给她的。陆奉让她收着,她便没客气地把这些全当私房钱。
陆奉捏了捏她的脸颊,淡道:“出息。
"
他看向她松散的发髻,只有一朵牡丹金簪半绾着,问她:"为何不戴凤簪?"
他粗粗扫了一眼单子,皇帝这回手大方,那几支凤簪尚能配她。在库房里,不敢动。
江婉柔嗔道:“还说呢,没有由头,圣上赏那么些逾制的东西,妾吓都吓死了,全都锁抓陈党,抓到了吗?"
“正好,我得跟你讨个说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一走就是许多天,外头都说你在“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江婉柔在他胸前又摸又戳,还想脱掉他的衣袍看,被忍无可忍的陆奉地按住不安分的双手,
反剪在身后。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说一件寻常事,“咱们换个宅子住。"
江婉柔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呀?国公府地界儿大,风水好,做什么换来换去?高堂尚在,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也不好搬啊。"
陆奉看着江婉柔,“没有旁人,只有你、我和孩子。”
江婉柔想了大半天,骤然睁大双眸,陆奉按着她才没有跳起来。她惊道:“你是说--”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按陆奉独断的脾性,绝对不可能分家,联想起皇帝送来的逾制赏赐、陆奉的身世,她她的夫君是龙子凤孙,是皇子啊!
冲击太大,江婉柔午睡刚醒,忍不住掐了掐手背上皮肉。疼,不是做梦。
可这.....怎么这么玄乎呢?她就睡了一觉,陆奉忽然回来了,摇身一变,变成皇室子孙。那她岂不是成皇家媳妇了?还有淮妈、淮翎和明珠,是不是就是世子郡主了?江婉柔又掐了自己一下,还是疼。
当年阴差阳错嫁给国公府,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机遇,没想到还有再往前走一走。行?圣上既然认下了你,肯定不会小气吧?
江婉柔双眸亮晶晶,拉住陆奉的衣袖,激动道:“夫君,我能封个什么妃啊,王妃行不也得矮半头,蹲身行礼。
江婉雪便是"王妃",这些年她顶着权臣之妻的名头,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在皇室面前她也要做高高在上的皇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