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个有骨气的,绝不容他人践踏!”
她胸口起伏着,憋了好多怨气似的。
“我虽与表哥你同住,可不代表我已经不介意阿兰的死你也有参与!我一直劝自己,你不是故意的…如今,你不顾我的感受劝我忍,倒叫我觉得自己真傻,何苦要去理解包容你的不容易呢。若让了一步便还要一直让步,那我宁可没有你这个表哥!”
她一口气吐露了心里头的话,眼中的失望与愤怒,看得江宗平心头发虚。
“我……
表妹所说,皆是苦楚,他哪有什么立场去劝她放下。一直以来,他们都回避提起那件事,相处还算融洽,可今日偏偏撞见了孙二姑娘。
这根刺必须得拔掉,否则来日他再向她表露心意,必然再遭拒绝。
江宗平急切追问:“我要怎么做,再能平息表妹心头的怨愤?”
魏如青不屑一笑:“表哥问我?呵,我说了你就会去做不成。”
江宗平向前一步:“会!只要你说,我就去做!”魏如青抬眼看着他,他的表情是坚定的。就这般对视着……良久,他的眼神始终坚定。
于是她将桌上的剪子向前一推:“那你就捅她一剪子吧!”
江宗平瞪眼一惊:"这…”
他的坚定和决心突然又像泄了气的筏子,萎了。魏如青冷冷地一笑,眼底有一抹嘲讽一闪而过:“原来你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江宗平,我到底是嫁过两次的人了,我太明白了,男人嘴里的话根本没有几句值得信。”江宗平急得再往前一步:“不是的!我并非胡乱哄你而已。”
他两眉皱紧,脸上堆积着为难,“我问过相熟的小师父了,人家说闵国公夫人带着孙二姑娘来,是给阿兰姑娘供灯的,这几日就住在慧明院。那边戒备森严,我如何寻得到机会。再说了,若追究起来,只怕也会连累到你的。”魏如青:“照你的意思,是我意气用事了?”江宗平:“这样的人物,咱们如何惹得起。不如,从长计议。”
魏如青又一次冷笑:“什么从长计议,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她略有一顿,“嗯……我倒是有个办法。”江宗平:“?”
魏如青瞧了眼窗外,确定没人,方道:“近日我总睡不好,每晚都要点一块曼陀罗香才能入眠。”说着,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罐子,“喏,你大可趁夜而去,点上熏香,先将他们熏晕了去,再下手就方便了。”江宗平惊讶了:“你?!若是睡不着,可要找大夫调养才是,长期用曼陀罗香,会伤身的。”
他倒是会关心人。魏如青抿了抿唇:“嗯。"将罐子递到他面前,“表哥可愿一试?”
江宗平垂眼盯着那木罐子,半响,伸出手将之接过:“好!表妹既已愁得夜不能寐,我自是要做些什么才能宽你这心。”
魏如青终于露出一抹不冷的笑:“那慧明院我先前住过,东墙那边有棵树靠墙,方便翻越。”
江宗平:“嗯。”
他深吸口气,把心一横,“这曼陀罗能顶一时之用,可孙二姑娘醒来发现自己受了伤,必会命人封寺排查。若查到我身上……”
“表哥放心,"魏如青浅浅一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我会为表哥作证的一一今天晚上,我一直与你在一起,同寝而眠。”
这样的一句话,让江宗平不由地浑身一震,他顿时悟了一一这是表妹对他的考验,也是对他的心意的回应。他若肯为她不顾一切一次,她便肯和他携手下去。这是他的机会。
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的机会。
此时退缩,如何算得个男人。
“好!“他彻底地下了决心,看了眼桌上的剪子,“只是,若用剪子,恐怕会查到你的头上。我会做竹刃,眼下就做一把去。”
天色渐渐晚了,初秋的蟋蟀还在残喘鸣叫。魏如青坐在灯下缝衣裳,一针针一线线,缝得仔仔细细。漏夜时分,隔壁房间轻轻开了门。她停下来打了个结,拿起剪子剪断线头,听着轻微的脚步声消失在窗下。夜深人静,连耗子都睡了。
魏如青解了头发,脱了衣裳,在床上躺下小憩。她合上眼,却全无睡意。
外头夜鸟时有鸣叫,叫得毛骨悚然,她数着鸟叫声,一声、两声……五声……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