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自己缩着,希望他识趣一些,赶紧走。太子果真很识趣,交代完后,没多留,直接越过徐杏走了。
太子转身离去时带过一阵风,徐杏清晰的闻到了他身上淡淡冷香的味道。一点点,十分淡,掠过鼻尖,转瞬即逝。
等太子彻底走远后,徐杏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回首朝太子离去的方向望去,徐杏这才敢真正打量太子几分。
单这背影,这素色锦缎的衣着,这与神俱来的气定神闲…当真像是从画中走下凡来的哪位仙人。徐杏虽怕他,但在他看不着的地方,还是会感慨一下他的矜贵气度,和欣赏一下他的仙人容貌的。徐杏这会儿虽松了口气,但也没真正闲着,她在想一会儿雁奴来,她要怎么和他解释那日晚上在山上发生了什么。
并且也不敢走远,怕雁奴给郑夫人拜完寿后折回来找她找不到,会更难过。
太子拨过来的内侍也只是远远跟着徐杏,并没有靠近来打搅她。所以,徐杏这会儿一个人慢慢走着,倒也清静。郑府比徐国公府要略大一些,府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景一物都十分考究。
徐杏喜欢湖,喜欢有水的地方。恰巧这郑府也有一面这样的人工湖,徐杏远远瞧见了后,就一边欣赏着院内的园林美景,一边缓缓踱步往湖边去。
而王九言这会儿,正好和她迎面走来。
当徐杏目光掠到王九言时,她脚下步子立马就停住了。若不是这会儿王九言已经看到了她,且看到她后也还在朝她这边走过来,徐杏真能当场转身就走。她和王九言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但王九言这遭却是冲徐杏来的,他远远瞧见了徐杏,这才一路跟了过来。一开始有郑家四娘陪在她身边,他不好冒然靠近,之后又有东宫父子在,他更是不能近身。好不易等着那些人都走了,只留了她一人下来后,他这才往她这边过来。
从京郊山上回京也有半个月时间了,王九言回来后有小病过一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病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中时,他竞然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回头,赫然就是她的脸。
巧笑倩兮,就安安静静站在他现在所住的院子后院内。他自认和这位杏娘是没有什么交情的,哪怕是知道了其实他才是徐门真千金,但因为要避嫌,又怕二娘生气,所以他从未单独和她说过一句话。
更没有对她生过不该有的心思。他就是好奇,为何这几日病中,她却常出现在自己梦里。
而且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以至于他醒来后,都似还置身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这些日子来,王九言一直在想着病中时的那些梦。但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自从病好了后,他不论是夜间休息还是午间小憩,都没再有过那样的梦。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今儿既然遇上了,便也想来问问。
但心心里想归这么想,等真走近了时,他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难道是问她有没有做过同样的梦?未免过于唐突了些。或者是把自己梦中情境悉数告知于她知晓?梦里她出现在自己院子里,这种事若说出口,无异于是毁她清白。所以,王九言迟疑许久,想问的话都未问出口来。徐杏却根本不在乎他这会儿是不是有话说,打了招呼后,徐杏直接转身要走。王九言就在她要离开时,喊住了她。
“娘子且慢。“喊住了人后,王九言朝她走近一步,认真道歉说,“那日山上的事情,是我母亲对不住你,我在这里代她老人家向你赔礼道歉。”
那日王徐两家闹翻时,王九言也是在场的。当时王夫人倒还算敢作敢当,她并没有否认。
所以,对母亲的这些算计,对王徐两家这些日子的争执,以及对徐国公的心思,王九言心中都一清二楚。总之,他们王家欠这位杏娘一个道歉。
徐杏倒是大方,事情既过去了,她也不想再揪着不放。何况,她的诉求就是日后与王家、与他王九言再无丝毫瓜葛,如今愿望既已达成,她也不会再去计较王夫人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所以,面对王九言的道歉,徐杏只笑着点了点头说:“此事已经过去,王公子也不必再提了。”徐杏不是不计较王家,她是懒得计较。只要这王家母子日后别再与她有什么瓜葛,也不再侵犯于她,徐杏倒希望彼此可以相安无事。
但这会儿徐杏的干脆果断、落落大方,却是让王九言刮目相看。
说实话,他母亲之前在山上做的那些事,便是他知道了后都生气,何况是险些沦为受害者的她呢?她说此事已经过去,不必再计较,也就是她放下了,不会再去怪罪母亲。
王九言觉得,眼前的这位杏娘,虽自小命苦,成长环境也不好,但她自身品质却是难能可贵的高洁的。思及此,王九言不免又要把她和梦中的那个合一起。梦里的一切终归是模糊的,每回梦到,看到的不过就是她的一个身影。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背影,只偶尔的,她会回过头来,朝她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