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有什么用?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已发生了,无用的话语何必过多浪费口舌?”
一时间,南安泽只感觉自己被戴星礼的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我今天来,确实是来看你的,”上一段话落,戴星礼便重新站直了身,视线从他完全空落已然不存在任何肢体的薄被上一扫而过:“看看你,到底是如何为其付出代价,如何偿还一切债务的。”
南安泽试图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音都吐不出。
蓦地,一阵的花香从空气中蔓延开来,南安泽艰难的转动那尚还完好无损的眼,略显几分局促朦胧的视线中,却只见戴星礼不知何时竟还带进来一把新鲜叫不出名的漂亮花束。
戴星礼细长的手轻巧的把花束摆好落在那床头的花瓶中,旋即退后一步,视线轻飘飘的再次落在南安泽身上,宛如摄魂般的黑眸沉幽至极的卷着淡漠,最后只毫无温度落下一句——
“世间因果循环,这——便是你助纣为虐的应有所得。”
话音落下,戴星礼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她今天穿的是漂亮的小高跟,打扮的甚是利落。
嗒嗒嗒踩在那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发出的声音其实节奏分明,清脆的尤为好听。
可传到南安泽耳边,他却觉得那些声音就仿佛是敲在他心底,从近到远,再到最后再也不见的了无踪迹。
他费力的勾起头,只剩下的一只眼视线,拼了命的落在戴星礼身上,知道早已再无机会所挽留,于是便想要接近全力的记住点什么。
可随着戴星礼走到门口,轻拿轻放般的开门又随手合上,身影彻底消失,一切都让南安泽彻底落败。
他猛地,把自己砸回了那病床上,从舌尖开始到唇边,不停的翻咬着那‘应有所得’的四个字,最后徒然的一阵哈哈大笑,心死如灰。
三天后,宋锦行也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苏醒的那天,是安然提着一篮的水果第一个来见的宋锦行。
而彼时的宋锦行,却正在疯狂的想要撕扯下自己脸上的纱布!
她的身旁,是好几名的护士和医生,正在劝导和阻止。
“这位病人你冷静点!你脸还没好全呢,不能摘下纱布!”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执拗啊?你这才刚脱离生命危险,就不能为自己多着想点吗!”
宋锦行却不管不顾
的把身边围着的所有人大力一推——
“滚!都给我滚出去!”
她尖锐着嗓音,似哭又似笑,又带着极致沙哑,于是那彻底勾勒出的音调,简直磨得人耳根都在生疼。
可宋锦行却毫无察觉,神情那个瞬间宛如陷入一片癫狂的继续扯着自己脸上那缠着层层的纱布。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的脸不能有事,啊——我的脸不能有事!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
难缠的病人有的是,医护人员几乎早已习以为常。
可被这完全怼着鼻子骂,到底还是有些受不了。
几名护士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这时被一名从外走来的红衣女人一把拉住胳膊拦了下来。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她弯起红唇一笑,冲这些医护人员鞠了一躬,好脾气的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辛苦了。”
几名护士和医生面面相觑两秒,最终什么也没再说的直接离开。
咔哒一声,病房门被关上,室内一时就只剩下了安然和宋锦行两人。
安然迈步过去,边把果篮放下,边轻声说:“我买了水果来看你,你想吃什么?”
边说着话,她边回头又去看了眼宋锦行,却
只见她对自己的一切话语置若罔闻,还在不停的撕扯着那头上脸上包着的纱布。
可能因为良久的没能撕扯下一丁半点,她变得烦躁,呼吸越发急促,甚至到了最后都用自己的指尖去抓自己那半露出在外的那双眼!
安然定然不可能让她这么下去,及时出手的一把扣住,低声安抚:“会疼的,别再拽了。”
宋锦行似乎是直到这时,才终于发现病房内安静了不少,那些烦人的废物没了,换成了一个安然。
她顿时咧唇笑开:“安然,快!快帮我把脸上的纱布拆开!我的脸还完好无损的对不对?我要镜子——我要照镜子,这张脸一定没事的!”
可安然却不为所动,甚至视线和宋锦行的持平,红唇弯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却在残忍的撕开事实:“不——宋锦行,你听好,你的脸已经毁了。车祸很严重,但很成功,你还活着。”
“不,不可能……”宋锦行猛然睁大双眼:“你在说笑对不对?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我的美貌才这么说的对不对?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她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