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去后,戴星礼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
她背抵医院走廊那极为洁白的墙壁上,周身噙满了那种极为浓重的消毒水,她神色略显几分不耐的去按自己眉心。
“嫂子?”小行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你头疼?不然我们去检查下?”
“不用。”
戴星礼抬手拒绝,脑海中回荡着刚才在病房内那两名警员说的话。
恩兰父母的公司突然破产。
一个好端端的企业在没有其他外力的情况下,怎么会突然破产?
她隐约觉得不对,却怎么都想不到到底是谁在这其中参与了一脚,又在这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去查,”她猛然拉下口罩,那些刺鼻的消毒水一瞬间更加浓重,戴星礼却不管不顾的直接吸了一大口气而后又吐出,令人十分反感抵触的气味让她的大脑清明了几分,她重新开口低声说:“小行,麻烦你去查一下恩兰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行得令,没敢延误,几乎戴星礼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就已经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号码拨出的那刻,他还能三心二意的留意戴星礼这边:“嫂子那你现在打算?”
“回家吧。”
其他的一时
戴星礼都懒得管了,她重新把口罩拉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车开到半路,小行那边的调查结果就传了过来。
和那些警员片面上说的差不多。
但小行这份就是深挖而出的全部。
几天前,戴星礼把恩兰送上热搜。
但也几乎是当天,恩兰父母的公司就出现了意外。
股票倏然下跌,以一种无法挽回的状态出现巨大镂空。
恩兰父母用公司全部的资金链往上堵,但却最终还是漏洞越发最大化,不出几个小时的晚间后,就被迫宣布了破产。
紧随其后的,这家公司就被人秘密收购。
然而恩兰父母身上还欠着高额巨债,但却已无法偿还,于是最后只能卷走手上最后的那点家底,连夜托人定的机票,直接跑了。
以及恩兰的事小行也同时查到,但不同与戴星礼猜想,恩兰父母知道恩兰进入医院以及被定为植物人的消息。
但他们自身危机,好不容易跑出自然不会再回来,无奈之下只能给恩兰寻了个负责看顾的人。
但一些过于高额的住院费以及看顾人的钱他们一时都有些拿不出手,最后是只给医院续了半年的钱。
而这之后极为讽刺的是,
恩兰父母紧随其后就签下了恩兰遗体捐献证书。
换句话来说就是——
他们放弃了恩兰。
半年后医院费用到底,看顾的人也离开,恩兰会被医院安排安乐死,随后捐赠自己的遗体。
都说最慈天下父母心,然而有时最残忍的也是这天下父母心。
戴星礼不知恩兰如果此时是清醒,听闻这个噩耗会是怎么一种心情。
大概会很崩溃吧?
但可惜对于这种事戴星礼向来共情能力不足,她就那么垂着眸,几近冷淡的听着小行的汇报。
良久过后她才开口说上一句:“所有的意外背后都是人为所造,你查到恩兰公司背后的人了吗?”
“查到了,”这三个字小行说的极为肯定,然而接下来他却有些迟疑了,小行踌躇了良久似乎是在想要怎么开口。而随着他这样的一踌躇,没开音乐的车厢内倏然就陷入一片过度的安静,戴星礼隐约察觉不对,她强忍着莫名开始疼起的头,眯起眸来看向小行:“怎么?有问题?”
“可能有点……”小行迟疑了良久,语调有些委婉开了口:“这个人嫂子其实也认识的,姓那个——苏。”
戴星礼指尖倏然一顿。
而
这时宛如针扎般的疼冷不丁的就直接袭上了戴星礼大脑。
她一时无防备,当场就倒吸了一口气,指尖控制不住的去揉自己眉心,大脑在一片有些混乱的思绪中翻腾了好久才费力的把小行的那句话理解下来。
她也认识。
姓苏。
能轻易把一个人公司搞垮的决绝手段,且这个姓戴星礼唯一走动的没有别人,只有那一个——
一眼便是惊艳无双的少年,苏墨。
而小行这时大概是怕戴星礼还未想到,干脆是直白的道出一个名字:“就是那个苏墨。”
“……”
所有的根据全部对上。
戴星礼内心一时难以言喻。
这件事苏墨到底是怎么得知的?
他终究又是何时插的手?
而她竟从此至终的什么都不知?!
有那么一瞬间,戴星礼指尖都已经探入自己衣兜,想要翻出手机直接一个电话打给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