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开尾张,所以他就干脆派人护送斯波义银去京都,自己顺手接管了尾张。至于这到底是被误传成流放,还是斯波义银本人觉得这就是流放,三郎就不清楚了。
“斯波的家系是足利一系,大概就是靠这个和足利义昭公取得了联系。但因为将军之位是由于您的支持才能争取到的,所以斯波家认为必须求得你的原谅,才能在足利家身边继续生存。”没有详述斯波义银身为大名被赶出尾张后的心酸之旅,明智光秀只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总结。
“哦,这种随便啦。”对于政治的敏感性从来就成迷的三郎只是淡淡的说道,“反正将军无聊的话找谁玩都行啦。不过坏掉的刀我用不上,让恒兴派人退回去。”
“是。”
礼物被送回去,斯波家一定惴惴不安,但是既然送了坏了的刀刃,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不可能就这样收下,还满足他们的心愿——就这样惴惴不安下去,实在是对他们再好不过了。
明智光秀这么想道。
至于想要利用和足利义昭有联系的“明智光秀”一事,只需要他自己前去讨还债务。
“那就这样吧。说起来‘今剑’这个名字也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今剑是传说中义经公的护身短刀。斯波家和足利氏一同是河内源氏,源义家的后代。而义经公是源为义的孙子,源为义是源义家的孙子,和斯波家能扯上一点关系,但因为斯波家的始祖是源义家之子义国,源为义的父亲却是义亲,并不能算紧密的关系。”
“噫,你们的关系都好复杂啊,亏小光你能记住。”
“这个……因为身体虚弱,很难进行战技的练习,也就只能多看些书了。”三言两语带过自己曾经的心酸,明智光秀重新拿起斯波家赠送的短刃,将其放在盒中。
如果不是是断刀的话,斯波家愿意送珍贵的义经公的遗物,也算是态度诚恳……这么想着的明智光秀,一不留神就碰到“今剑”断开的部位。
不像是因为锈蚀而折断,也不是在打磨中做手脚,将某个部分刻意削薄。这把短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横着切开一样,断开的边缘呈现出罕见的光滑,碰上去又能感觉到刀刃本身的锋利。几乎要让人惊叹,切开这把刀剑的东西会是何等锐利的存在。
不,重点是,被这样切开的刀剑,是绝无可能被三郎在一开始连同短刃□□的!
明智光秀的指尖无意识地一动,立刻被刀锋刮掉一层皮。细微的痛感总算唤回了他的意识,连忙拈起短刃,对着烛火细致地查看。半晌后,他才对懒散地坐着的三郎严肃道:“——这是赝品。”
“嗯?”
“确实是平安时代短刀的样子,但是心铁和刃金都是新的,应该是由现在的刀匠仿照出来的‘今剑’。”
就在明智光秀这么下结论的时候,从房梁上突然传来十分清脆的、介于少年和孩童之间的笑声——“啊哈哈,我抓到你啦!”
随着这一句仿佛做游戏一样的话,几截蛇骨骤然坠落在三郎和明智光秀面前!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所有人退下了吗?”明智光秀当即抬头向上,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灰白影子。因为今天前去觐见天皇,他并没有带刀,三郎也因为用的是“明智光秀”这一身份,将宗三左文字暂时放在了一边,也没有佩戴明智光秀的刀,一整天空着手爬树,现在手边自然也没有刀。
糟糕,要毫无反抗之力了吗!
明智光秀忌惮地看着上方白色的影子。大约也是发觉了这股视线,又或者是原本就打算出现,原本立在房梁上的人一跃而下,即使踩着红色的单齿木屐,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朝着两个人露出开朗的微笑,自信满满地自我介绍道:“我叫今剑!是义经公的护身之刀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呀!”
明智光秀:“小孩子?!”
三郎:“喔哦,好厉害的样子!”
两个人再次在同一时间说出了态度截然相反的两句话,明智光秀咳了两声,在今剑清澈的目光中问道:“你在这里想做什么?”
今剑坦然的回答:“被召唤出来看主公好像很忙,所以我就直接去追击房梁上的‘时间溯行军’啦!不过这个‘本丸’,好像和我应该在的不一样……”
他疑惑地看着三郎:“为什么我的主公,会是信长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