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当天,下着连绵小雨,但依然来了许多宾客。
苏可暮以及苏家众人身着黑衣,礼貌地向宾客回礼。
死者为大,也许是因为苏父的离世,苏家以前的那些债主,竟奇迹般的没有上门讨债,葬礼的整个过程迅速而简洁。
苏父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一个人的消失好像就那么简单,除了一些人的思念,在这个世界上竟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一切看似都结束了,但苏可暮的心却好似有一块地方变得空荡荡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只剩下了她自己。
至少苏柳茗那些人,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只是有血缘关系来的更恰当些。
贺烬来找的时候,她本来是不想见的,但对方坚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虽然她并不觉得从他嘴里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但还是鬼使神差的与他见了面。
“说吧,什么事。”
苏可暮的语气淡淡的,淡到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可暮,你没事吧?”
贺烬见她脸色不好,忍不住问了一声。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苏可暮没有心情跟这个男人聊天。
“等等,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见她要走,贺烬连忙唤住
,“事情跟你父亲有关,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是我觉得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苏可暮没有接话,嘴里明明说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可还不是打算要强行的告诉她,那么刚才的那句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停了一瞬,贺烬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表情有些讪讪的。
“前几天,我看到你父亲来找过寒尘,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没想到过了几天,你父亲的公司就宣布破产了,他甚至还自杀了。”
说到这里他便住了嘴,有些话点到即可,无需说得太多,苏可暮是个聪明人,他相信她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苏可暮的声音依然是淡淡的,就那么与贺烬分开。
可是,她的心里却并不像她的表面那么波澜不惊,父亲找过贺寒尘的事情,为什么他没有告诉自己,难道真的像贺烬暗示的那样,父亲公司的破产跟贺寒尘有关?
可是,他明明对她那么好啊,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她的父亲。
越是往深处想,苏可暮就越觉得难受,感到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闷闷地喘不上气来。
不可能,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贺寒尘不
会伤害父亲的,更不会伤害自己。
苏可暮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替贺寒尘找着各种开脱的借口,最终也没能说服自己,只觉得心底冰凉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破碎。
晚上,贺寒尘从公司回来,发现房间里连灯都没有开,当他把灯打开的时候,便看到苏可暮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
“怎么不开灯啊?”
苏可暮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脸上扯出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
“寒尘,前几天我爸爸找过你?”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仿佛只要一开口,就会震碎自己护在心中的珍宝。
贺寒尘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老实回答,“对,他是找过我。”
听到这个回答,苏可暮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她多么希望他的回答是否定的啊,只要他说没有,那么她就会选择相信他。
但是,他却承认了。
“那他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苏可暮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贺寒尘看出她的异样来。
也许是她误会了呢,也许其中有什么隐情,事情一定不会像贺烬说的那样,她的贺寒尘一定不会伤害她。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
“他找我也没说别的,就是
让我好好照顾你。”
贺寒尘回答得随意,跟平常聊天时没什么两样。
苏可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真的只是这样吗?那为什么父亲在见过他之后,公司就要宣布破产了?
她也很想说这只是个巧合,但她却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有的只的刻意为之。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脸看起来轻松一些,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别的了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肯说,那么她就会信,而且还会原谅他的啊。
但贺寒尘只是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说:“没有别的了。”
直到此时,他也终于觉察出了她的不对劲。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只是因为苏父的离世伤心过度,可是今天的她格外的反常,好似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痛苦,而那痛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