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说的没错,”即使陌栎讲的全部是事实,苏可暮也不愿贺寒尘被冠上小肚鸡肠的称号,“但他也是一时冲动呀,平时的阿尘可是很体贴入微呀,陌公子刚还说要辩证的去看待事物,不能有失公允哦。”
见苏可暮努力为贺寒尘解释,陌栎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可这么做对你也不公平啊。”
“哎,那你可小看我了,”知道陌栎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苏可暮俏皮道,“贺寒尘在我这儿可是吃瘪好多次了,论恶作剧,他哪比得过我啊。”
“况且,”她顿了顿,打断了陌栎的话,“我自己挑的未婚夫,跪着也要宠完不是?”
反正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快昭告天下了,苏可暮破罐子破摔的想,也不差陌栎这一个知情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护犊子的。她的人她自己怎么整都可以,但其他人讲上一句不好都不行。贺寒尘的确是把她扔下,自己扬长而去,这笔帐她已经好好的记在小本本上了,之后肯定会跟他算。
但只能由她来算,别人一概不行。
“苏小姐真是个护短的人啊,”见苏可暮话里话外一副老母鸡的做派,陌栎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我对刚刚妄议您未
婚夫的行为感到十分的抱歉,希望苏小姐原谅我一时的口不择言。”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孩子还是要趁早打才可以。”
“哈哈哈哈多谢陌公子提点,老母亲真是担心啊。”
一路攀谈,苏可暮发现陌栎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或许是长达十年的国外生活对他造成的深远影响,又或许是陌家别具一格的教育方式起了作用,他的言行举止并不像一般的纨绔子弟那般狂妄不堪,反而带了一种说不出的无拘无束。
也就是大家经常说的随心所欲,想起一出是一出。
再加上陌栎身上特有的富家公子的谦逊有礼,当加长商务稳稳地驶进苏家所在别墅区的时候,苏可暮已经放下戒备,跟这位爽朗的陌公子互道名姓了。
“真的不要再往前走一点吗?”在苏可暮的强烈要求下,陌栎叫司机把车停到了距苏家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你明明可以少走这几十步的。”
“就当饭后消食了,”不想节外生枝,苏可暮拎起包利索的下了车,“我走了啊陌栎,谢谢你送我回来。”
“举手之劳罢了,不用客气。”
向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车挥了挥手,苏可暮扭头往苏家的方向走去。
又要面对豺狼
虎豹了。突然从投机的交谈中抽出身来,她还有些不习惯,望了望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别墅,苏可暮心底莫名涌出一股想转身逃跑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的懦弱,她捧着脸颊使劲拍了拍,拼命鼓起劲儿向前走着。
快了,快了。随着与铁门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苏可暮察觉到自己手心的冷汗越来越多,从柳莉带着苏柳茗过门以来,她们对她的侮辱和谩骂不住从她的脑海里翻涌而出。
苏可暮的双脚也越来越没力气,到了差不多还有十步的距离时,她腿一软,一下跪倒在柏油马路上。
明白自己应激了,苏可暮颤抖着从包里翻出糖来,一边飞快地撕开包装一边拼命转移着注意力。这个牌子是她很小的时候吃过的,那时候她妈妈还在世,那个温柔又忧郁的女人,总是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把她拥入怀中,噙着一抹宠溺的笑,将糖送到她小小的嘴里。
现在她坐在路边,伸出双手环住自己,随着口中熟悉的味道扩散开来,她渐渐平静下来,早已去世的生母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就算是为了妈妈,我也要努力争下去。度过了应激反应后,她挣扎着起身,一步一蹒跚的继续向前迈开脚
步。
拉开大门的时候,苏可暮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在把贺寒尘的伴手礼交给管家后,她低着头,沉默的走向楼梯。
“呀,怎么今天自己回来的啊,”看出苏可暮脸色欠佳,早就在客厅等待的苏柳茗更是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这是跟寒尘吵架了?怎么,你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终于被嫌弃了吗?”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本想安安静静的上楼冲个热水澡,苏柳茗偏偏嘴贱的凑上来,那就别怪她讲话难听了,“我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苏家明媒正娶来的夫人生的孩子,不像某些人,扒开那层皮,内里还是个第三者带来的私生子。”
话音未落,苏可暮就用余光瞟到拐角的楼梯上站着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柳莉穿着一身丝绸睡裙,双手紧紧握住铜制的扶手,瞠目结舌的瞪着苏可暮,显然,苏可暮刚刚一连串不带脏字的辱骂已经尽数听进了她的耳朵里。
算了,见自己暴露在柳莉面前,苏可暮索性撕去了面具。
反正在正式离开苏家之前,她是一定要摆脱她傻子千金的身份的,虽然贺寒尘承诺会一定帮她,但家里这关她必须自己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