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苏家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不论头天家庭成员之间闹过多大矛盾,只要还在家里待着,第二天还是要坐在一张餐桌上吃早餐。
这就造就了现在这尴尬的局面:苏可暮和苏柳茗昨天晚上还闹得几乎掀翻房顶,今天就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当然,只是表面上的罢了。
苏可暮倒是无所谓,一则昨天苏父的立场明显倒向她,二则她目前在别人眼中还是个傻子,一个只知道吃喝的角色,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眼下最难办的当属苏柳茗了。
作为家里的长女,她不仅不为家庭和睦尽心尽力,还趁家中无人的时候欺负脑子有问题的继妹。在苏父心里,比起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闹,苏柳茗这次的问题或许更加严重。
究其深层原因,就是她不知轻重的提到了苏可暮的生母,甚至还出言诋毁。
苏父是一个很矛盾的
人,发妻在世的时候他不懂珍惜,在外面养三还生了孩子。苏可暮生母身体本就不好,柳莉又带着苏柳茗闹到了自己面前,直接导致她心病加重,最后郁郁而终。
发妻去世后,苏父如愿以偿地带着小三和私生子入住苏家,结果却又三天两头的回忆原配,简而言之就是贱。
苏柳茗一边搅动碗里的粥,一边偷瞄苏父的脸色。从坐下到现在,她爸还没跟她说一句话。
看来这个软不服不行了,苏柳茗放下调羹,拼命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她抬头看向苏可暮:“可暮啊,昨天是姐姐不对,姐姐太冲动了,今天啊,我当着咱爸的面给你道歉,原谅姐姐一次,可以吗?”
苏可暮正着急忙慌的往嘴里塞煎饺,就从喉咙里哼哼了两声,连头都没抬。
看着苏可暮目中无人的嚣张样子,苏柳茗气得七窍生烟,一旁的苏父
听到了苏柳茗的道歉,也过来帮腔了:“可暮啊,你姐姐知道自己错了,原谅她好不好?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啊。”
直到苏父出面,苏可暮才装作刚刚吞下煎饺的模样,口齿不清的回答:“可以,可以。”
看着两姐妹又“和好如初”,苏父拿着报纸,满意的离开了餐桌。
目送着苏父的背影远离餐厅门口,苏柳茗立刻翻脸,指着苏可暮眉心恶狠狠的威胁着:“苏可暮你给我记住了,要是再敢在爸爸面前装可怜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见苏可暮没反应,她又伸手去扯苏可暮头发,“听到了吗你?”
苏可暮缓缓拽出被苏柳茗攥在手里的那缕头发,盯着苏柳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不用姐姐担心了,我吃得完。”
顾不上看苏柳茗扭曲的五官,苏可暮拿起最后一个煎饺塞进嘴里,转头跑出了餐厅。
苏柳茗自
己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拿着餐刀拼命搅动着盘里的煎蛋。冷不丁的“啪”一声,餐刀被她砸到了大理石地砖上,她抓起手机边翻通讯录边向自己房间走去。
关上房门,电话那头也正好接通,苏柳茗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先说话了:“你别再跟我讲那娘们儿的事儿了,老子第一次见那么难搞的傻子,有这功夫我他妈能泡一车的美女!”
苏柳茗刚想张嘴,贺烬就不耐烦的切断了电话。她朝着灭掉的手机屏幕啐了一口,咬牙切齿道:“废物。”
苏柳茗这边气的要死不活,苏可暮却在一旁笑得嘴角咧到后耳根。当时她正在为新文写大纲,突然就接到了贺寒尘的电话。
“我手上现在有个青柏度假村两天三夜的总统套房。”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两天。”
贺寒尘说的这家度假村是新建的,据说是以刚开发出来的
天然温泉为最大卖点。目前还在试营业,能订到房间的都是有点门路的人物,之前她爸托人搞了好久都没订上,苏可暮光听名字就馋死了,偏偏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女何德何能啊,能与贺总同游。”
听着男人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这我可不强迫你,不想去就算了。”
“可别啊贺总,我其实特想去。”
“那就勉为其难带着你吧,”贺寒尘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她,“20号上午九点我准时接你,不许迟到。”
“好嘞好嘞,”苏可暮在这边小鸡啄米,“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行李的苏可暮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差点在这趟旅行中丢了小命。
与此同时,苏柳茗正一通通的播着电话,边打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夜色渐浓,苏家两位各怀心思的女儿,也和苏宅一起隐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