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通,才更清楚他处境为难。自己远在西南天高地广,自是逍遥无束,他却不同。两人时常拿朝中老臣调侃,但那些老臣一旦得知自己与他的关系,估摸着长殿前的石阶都会被磕出血。佞臣奸相便也罢了,现如今朝中剩下的,可都是甘为大楚粉身碎骨的贤臣,这社稷之所以能固若金汤,缺了哪个老头或许都不行。若是让他们以死谏君血溅金殿,莫提百姓会说闲话,外敌亦可能以此大做文章,到那时,只怕有得头疼。
先前两人一直躲,但情爱之事,又岂是想躲便能躲得过。
现在这样很好,却也或许一生都只能这样。
段白月苦笑,伸手轻轻捏捏他的脸颊。早知如此,当初便该让那肥头大耳的楚澜去当皇帝,声色犬马酒池肉林,大概三天就能气翻一群死老头,怎么想怎么舒畅。
“嗯?”楚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没什么。”段白月道,“继续睡。”
楚渊道:“什么时辰了?”
段白月答:“睡觉的时辰。”
楚渊也没多问,重新又沉沉睡了过去,梦里偶尔会咳嗽两声,看着更惹人心疼。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四喜公公在外头揣着手来回走,快上早朝了,是进去叫还是不叫,西南王还在呐。
楚渊从床上坐起来。
段白月在他身后道:“为何还能自己醒过来。”
楚渊问:“你让四喜出去的?”
段白月道:“他根本就没进来。”
“胡闹。”楚渊披着衣服下床,“四喜!”
“唉!”四喜公公如释重负,赶忙小跑进来伺候他洗漱更衣。
段白月倒也没起,一直靠在床上看着他。
“早朝完后,朕便会率百官前去比武场。”楚渊让四喜替。
段白月道:“我自会易容跟随。”自打那位叶神医前阵和日月山庄的大少爷沈千枫成亲之后,便时常会训练一批新的护卫送进宫,出现新面孔算不得稀奇。
楚渊点点头,也未多言,便出门去上早朝。过了阵子,四喜公公却又折返,手中端来早点,说是皇上特意吩咐的,请西南王慢用。
自然是很贴心,但看着那满满一盘的分量,段白月觉得将来或许该找个机会说一下,自己的食量其实并不是很……惊人。
虽说楚国与高丽国素来交好,但比武之事却也关乎一国体面,谁都不想输。楚渊上罢早朝之后回来,就见段白月已经易完容,完全换了一张脸,但也颇为英俊。
楚渊道:“这样不行。”
“为何不行?”段白月疑惑,“能认出来。
楚渊道:“不能。”
段白月:“……”
那是为何?
楚渊斜眼一瞄:“你当真打算去招亲?”
段白月:“……”
楚渊端起桌上一盏茶。
段白月道:“我只是个护卫。”这也能被公主相中?
楚渊皱眉:“快些!”
段白月只好又坐回镜前,左右看看,往自己脸上贴了道疤。
楚渊道:“还是不行!”
段白月只好继续往脸上贴,将自己弄成了一个刀疤脸。
楚渊盯着他仔细看。
“差不多了吧?”段白月苦着脸,“若是这样都能被看中,那高丽公主也着实是眼光有问题。”
楚渊勉强通过,又道:“你今日只管站着,什么都不许做。”
“那是自然,难不成还要我歌舞献艺。”段白月说得利索。
楚渊笑出来。
“还没说,身子今日缓过来了?”段白月将手掌贴在他额头,却被躲开。
“你离远一些。”楚渊道。
段白月问:“为何?”
楚渊道:“因为丑。”
段白月:“……”
然而是当真很丑。
当楚皇带着侍卫出现在比武场时,全部的臣子都被惊了一下,高丽王也险些丢掉手中酒杯。
西南王内心愁苦,因为先前那些刀疤楚渊还嫌不够,在临要出门时,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黑布,将眼睛也遮住了半只。
楚渊倒是很淡定。
陶仁德在心里连连摇头,这小王爷与沈大少爷是怎么搞的,这般模样也往宫里头送,也不怕惊扰了圣驾。
待到众人都落座之后,高丽公主也上前行礼,虽说算不上漂亮,但毕竟出身高贵,气度总归是有的,眉眼算是周正,行为举止落落大方,想娶的人应当也不算少。
“来来来。”高丽王伸手,将自己的妹妹招到自己身边。
金姝坐下之后,眼睛三不五时就会落在段白月身上。楚渊咳嗽两声,仰头饮尽一杯酒。沈将军分明就坐在旁边一桌,眉眼英俊举止潇洒,为何不去看他。
段白月很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