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霄的目光一直看着沈潇潇,那眼神中有些涣散,沈潇潇更怕了。
不行,她不能没有顾庭霄,这个男人给了她无限的温柔,就算是父亲那个渣男都没有给过她如此受保护的感觉。
不能走,顾庭霄绝对不能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留下。
“当年是我自己的错,真的是我自己不应该瞒着你那么多事,如果我当时不那么任性,如果把一切都告诉你,或许我们会更早认识,或许我们会更早相爱。真的对不起,我们两个这么晚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庭霄,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求求你别留下我一个人。”
沈潇潇泪水滴落在顾庭霄的指尖,即便是已经被麻醉的顾庭霄,依旧感觉到了一抹温热。
他明明应该感觉不到的,可能是因为太在乎了吧。
顾庭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床边的女人,口中牙关紧咬。
尔尔拼尽全力,想尽各种办法,他眼中满是紧张,看着父亲薄弱的样子,捏着手术刀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手术刀上的每一滴鲜血都是他亲生父亲的血,割下的每一块死亡组织,都是他亲生父亲的肉。
可能没有人知道尔尔此时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他一双手捏出汗来,明
明只是手术刀。
“尔尔,别紧张,你父亲的命在你手里!不要激动,你是可以做到的。”
助手轻声地提醒着,这场手术,如果连尔尔都做不了,那么整个哈市,谁都做不到了。
尔尔点了点头,重新聚集了所有的注意力,这是父亲的命,他不能有任何失误。
助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汗,不敢有一丝怠慢,手术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机器滴滴滴的声音也不停地响动着。
生命在这一刻,显得这般脆弱,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沈潇潇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少看一眼,就错过了顾庭霄的一个眼神。
她是这么舍不得他,是这么不想他离开。顾庭霄也不眨眼,虽然一句话都不能说,可这个男人悲情的目光便足以将一切诠释的干干净净。
顾庭霄手指动了动……沈潇潇当即眼前一紧。
他……他明明还在麻醉,怎么能动?
足!!
顾庭霄竟然在沈潇潇的手掌心里画了一个足字。
沈潇潇的泪水,瞬时就流淌了下来,足!
顾庭霄在和她说,他这辈子已经很满足了对不对?
“不行!不行!”沈潇潇慌乱地摇着头,“我还没满足,我还不同意,我还
不肯就这样放你离开,绝对不行。顾庭霄,我不满足,你还没有陪我活到六十岁,我不同你就这样离开,绝对不行!”
两个人四目相对,顾庭霄虽然一言不发,可是他们互相的话,对方早已悉知。
你我之间绝无虚言,你我之间,不必言语,双方早知心意。
尔尔看着父亲的手动,连忙叫人又给父亲打麻药,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让麻药药效消失,会出人命的。
“母亲,您给父亲带来太多的情绪波动,这样会让父亲的意识更加清楚,减少麻药的药效。”
尔尔轻声提醒着,父亲和母亲情深义重,他自然知道。
“而且,药效消失,父亲也会察觉到剧痛,这对父亲也非常不利。”
沈潇潇点了点头,放开了顾庭霄的手,可是两只手刚刚分开,顾庭霄就连忙皱起眉头。
“我不走!”沈潇潇不舍得放开他,“我会一直在,你闭上眼好不好,就小睡一会,我会一直在,我会带你回家。”
沈潇潇不想让顾庭霄再察觉到痛楚,她舍不得。
“庭霄,我们不会分开,我们的日子还没到,我们绝对不会分开。”
沈潇潇笑眯眯地说着,暖洋洋的表情,让顾庭霄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年,他顾庭霄机关算尽、钱、权、不知道有了多少,可是从来让她安心的就只有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的唯一所求,只有如此。
他不能回答,但却不需回答。
尔尔看到父亲闭上眼睛,紧张的气氛才渐渐消失一点,握着手术刀的手也短了几分。
手术室内紧张的进行着手术,手术室外兄弟几个已经急成一团,顾鹿鹿和洛子桓快步跑进来,眼中通红。
“父亲怎么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哥哥们,都是我做的不够好,才会有现在的情况,真的抱歉,我对不起,我……”
顾鹿鹿一想到,如果她嫁给拉库,可能父亲现在就有救了,她心中就万般的自责。
“鹿鹿,这不是你的问题,我们会照顾好父亲,我相信尔尔也会把父亲救回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要一切都自己扛着。只要你过的幸福,我们也会为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