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齿缝间挤出这么一句话。
柳泉:“咦?”
宗像礼司:“呵呵呵呵呵……”
然而伏见已经不是第一次顶着室长的鬼畜笑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所以他对于室长的鬼畜值陡然上升了十倍这一事实视若无睹,还是顽强地说完了后半句。
“……大概是不会好了。”他气冲冲地说道,继而又撇开脸,一脸懊恼的样子低声吐槽道:“我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好歹能给这世界带来点正面的变化啊……”
伏见的那种悔恨不已的表情让他原本总是垮着的脸上充满了生动感,柳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啊,真愉快啊。
即使是伏见的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又或者是吐槽不能的表情,还有被黑泥翻滚的室长再度暗算了的表情……
一切和青部……和宗像礼司有关的人,还有事情,还有表情,还有回忆……都是那么令人怀念。
虽然仍然要面临动荡的局势,虽然走在街上还是可以随时遇到需要战斗的对手,虽然不可能在这个世界里过多停留……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人身边,她就能够重新寻回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的、真正愉快的心情。
多么奇妙啊。
爱与愉悦,默契与温暖,失去已久的恋人与同伴,吹拂在自己脸上的早晨的风,照耀在自己身上的暖洋洋的正午的阳光……
这是遇见这个人之后,与之俱来的全新的世界。让人想要张开双臂去拥抱的、充满着他的大义与秩序的,美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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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团混乱终于被处理完毕之后,宗像礼司还是不得不向闻声而来的校长等人亮明了身份,光明正大地获得了在校园里四处巡视的权力。
说起来,现任校长不再是三轮一言了——宗像礼司说在他们毕业之后不久,三轮一言就因为身体健康原因引退,现在似乎是去深山里隐居了。而且,据说现在在充分享受了深山之中与世隔绝的清新空气和未受现代文明破坏的大自然的水土滋养之后,他的健康状况的确比起从前来大有好转了。
“……由于他之前的健康情况实在不佳,也无法请求他使用自己预言术的能力协助我们对抗绿之氏族,实在遗憾。”
最后,他们两人并肩站在教学楼楼顶的天台上,眺望着整座超苇中学园,宗像礼司这样感叹道。
“那个时候,再贸然动用他预言的能力,他的身体就会不堪负荷而倒下……虽然没有掉剑的危机,但也许会就那样过世也说不定。所以,即使事态危急,我们最后也还是没有去打扰他的隐居。”宗像礼司继续说道。
柳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简单地“哦”了一声。
或许是为了打破这短暂的、无话可说的瞬间,宗像礼司重新开口了,找了一个新话题。
“我曾经与周防和草薙,就石板的存废问题有过简单的交谈。”
柳泉:?!
“当时,草薙赞成毁掉石板。站在他的立场上而言,在失去石板赋予的力量之后,也许周防的生命就得以被挽救。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但是,问题在于周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能否维系到德累斯顿石板被毁掉的那一刻也不坠落。”
天台上的风势略有些大,吹得宗像礼司的额发微微飘动。
他的唇角浮起一丝类似于嘲弄和感慨的笑意。
“草薙想要说服我也一同配合这个大胆到极点的计划……他的切入点也是如此,因为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同样出了问题……他认为假如以此为诉求的话,我也会很容易答应与他们赤之氏族还有白银之王合作吧。”
宗像礼司语调平稳地叙述着这一切。
柳泉:“……诶?!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只看他们在重逢时他的表现,很容易推断出最后宗像礼司还是答应了配合小白君这个大胆又疯狂的、孤注一掷的计划吧?包括当时周防尊在绿之氏族的地下基地里制造的那一场大爆炸,也是计划里的一环?因为后来,小白君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那么从天空中坠落了下来,穿过了那场大爆炸所制造的大洞,径直坠落到了那个地下基地的最底层——
宗像礼司勾起唇角。
“当时,我认为,这个国家的发展,正是已逝世的黄金之王——也就是理事长大人——国常路大觉所撑起的。换句话说,石板体系已经深深扎根于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发展也深深依赖着石板的力量,贸然破坏这个体系也许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所以,我认为我们不能破坏石板。”
柳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