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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一言不合举枪就打的意思。而土方则就站在士兵们的身后,大声喊叫着指挥大家作战,还以简洁的口令来指挥两队还不怎么熟悉这种轮换制攻击的士兵们进行轮替。

“一队,后撤!”

“二队,上前!”

“二队,射击!一队,装填!”

……诸如此类简洁明了、具有节奏感,容易让大家跟从着他所设置的节奏和步调,整齐有序地进行下一项任务的口令。

当然偶尔他的身旁也会传来打破这种和谐的枪声。

“砰!”

起初听到这种枪声的时候,土方还会一脸不满地转向自己身旁的那个女人。不过每当这个时候,负责这一轮射击的前队里总会有人惊叫。

“啊!那里埋伏的家伙被击中了!”

“可恶,是想伏击土方大人吗!”

“噫,这次的这个家伙是个小头目吗,他穿的制服跟别人不一样!”

土方:“……”

每当这个时候,柳泉就冲着他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笑容。

然后继续熟练地装填子弹并且把枪托抵住右肩,做好了下一轮射击的准备。

这种事情发生了几次之后,土方渐渐地能够不受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发枪干扰了。虽然多数时候她的射击刚好会赶在土方的口令之间或者刚刚发出口令的一霎那,但是土方发令的声音却依然保持着原有的节奏,冷静得近乎机械。

“二队,后撤!”

“一队,上前!”

……

虽然战事激烈,土方率领下的部队却基本上维持了阵脚不乱,在他的口令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攻击和防御。

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土方的声音已经微微嘶哑了。山脚下的敌兵进攻之势也放缓了,大概是没有想到会遭遇如此猛烈而有序的抵抗,他们反而抢先混乱了起来。

这种变化当然逃不过正在紧张防御的虾夷军队。有人率先喊了起来:

“诶?!那些家伙慢下来了……”

“是要打算暂时停下吗?!”

“也没有再发炮了!”

“看起来一定是胆怯了吧哈哈哈哈——”

土方咳嗽了两声。

一个水瓶从旁边递过来。

土方回头一看,看见他那个几乎比男人还要勇敢而不知畏惧的小姓就站在那里。此刻她把自己手中的步/枪单手扛在肩上,左手则向着他递过来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居然是个西洋式的酒瓶!

土方:“……”

他无言地接过那个酒瓶喝了一口。里面盛着的确实是清水。

他的目光投向她,看见她笑嘻嘻地望着他,一脸“原来这些官军也没什么大不了啊”的满不在乎神色。然而,那被整杆步/枪几乎遮挡住的右肩却似乎在不着痕迹地悄悄活动着。

土方敛下了眼神,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

然而他还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就看到在她身后,有人飞奔而来。

“土方大人!有一部分敌人迂回到天狗岳的后方进行突袭,我们、我们前后受到夹击,拼尽了全力,也无法阻挡……现在镇守在天狗岳的大家死伤惨重、实在无法支持,只好……退回了本阵!”

土方的脸上一瞬间露出惊愕的神情。不过和从前不同,那种惊愕之色很快就从他脸上消失了。他重新恢复了镇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啊。既然这样,我们就在本阵这里重新振作起来,把那些家伙都打退吧!”

原本士气低落、还因为丢失了自己应当镇守的阵地而害怕遭到斥责和处罚的士兵们,听到这句话,一个个都震惊不已地抬起头来。

片刻之后,那些人之中爆发出一阵呼喊。

“对!我等丢失阵地,理应受到处罚!那么我们就在这里戴罪立功,赌上这条性命去杀敌吧!”

“对!土方大人您就看着吧!决不会让那些长州佬再前进一步的!”

“我们一定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滚回他们的长州去!”

柳泉:“……”

……又是长州啊。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夜间的西本愿寺大殿前,深夜里,乌鸦在檐角发出凄厉的嘶叫。而站在她面前、那个几乎要以一己之力击杀新选组总长和副长两大支柱的西鬼的大将,向着她递出一封薄薄的信,说:那人指名要将这封信送给你。

那个送信给她的人,为这个国家所带来的影响持续至今,如今正在她的面前,发挥着他身后所留下的威力。

好奇怪,那个人总是笑嘻嘻的,一副豪爽的模样,看起来就活像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怎么会拥有这么巨大的能力,这么深远的影响呢。

“……想起了高杉那家伙吗。”副长不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柳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