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之前,为了找出一个合情合理、不被人怀疑的借口把斋藤从御陵卫士的屯所高台寺叫走,而假装成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可怜女孩子,跑到高台寺月真院的门外大哭大喊的事情。
……那个时候自己到底都在想什么呢……这么羞耻py的台词也能若无其事地说出来?!是因为高烧把自己的羞耻心也一并烧光了吗?还是情急之下忘记了顾及自己和小一的尴尬和脸面?
然而即使是那么哈子卡西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也只留下了温馨的暖意和会心的微笑啊。
“我已经向土方局长报告过了自己的决定,也已经向他道了别。”在短暂地因为回忆而微笑了一霎之后,斋藤静静地说道。
“你和土方先生,就请看着我们吧。新选组的诚字旗,也会在会津高高飘扬的。在这里,还有真正的武士之魂传承着,诚字旗如今已经是武士的依靠,新选组则是引导武士的路标……”
他的视线往上飘去,投向了耸立在营地中的那面新选组的诚字旗之上。
他的脸上流露出向往和景仰的神色。柳泉想,那就是他的信仰吧。
“我会在传承着武士之魂的地方高举此旗。”他立誓一般地说道,然后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柳泉。
“而土方先生……我认为他有担负起那面旗帜、继续做武士的路标的义务。”他沉静地说,目光中浮起了一抹郑重之色。
“所以……雪叶君,土方先生……就拜托你了。”他停顿了片刻,才这样说道。声音里首次出现了一点点波动。
“土方先生答应我,大家所托付给他的新选组,他会一直看到最后。到了那个时候……你也不要死,一起见证作为武士的荣光能走得多远吧。”
柳泉望着他,一瞬间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土方在撤离流山的金子宅邸、把近藤独自留下面对新政府军,在山坡上斩杀了全部敌人以后面对夕阳的苍凉背影。
以及在油小路的时候,她焦急如焚地一路冲杀过去,远远望见在油小路通和七条通的交叉路口,被难以计数的敌人层层叠叠包围住,却仍然挺拔不屈、沉稳应敌,不仅是他那条雪白的围巾、就连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的刀刃上都染满鲜血的,小一的背影。
……那就是他们所追寻、信仰和守护的东西吗?士道最后的残影?
那些在潜意识里,曾经被她当作最可信赖的人,所依靠、信任和关心过的人们,当作友人、家人和同伴一般真诚而热切地去喜爱着的人们,都已一一离去了。
现在,又是他。
……会像历史上那样活下来吗,一君?不会像那些曾经并肩和她一同度过无数苦难,却在前所未有的黑暗中最后被吞没的同伴和好友一样,就这样被时代的狂风卷入漩涡,从此失去了踪影吧?!
现在他决意在生命最盛的时候为了理想而殉道,然而她反复所能想起的,却是在本生世界里看过的那个历史科普贴中,斋藤的结局。
后来,他变成了山口二郎、一濑传八、藤田五郎……顶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辗转于飞速变迁的时代洪流之中,成为一名警官,再度于西南战争中披挂登场,最后退休成为一名女子高等师范学校里的工友,因为胃病而以其他绝大多数新选组主要成员都没能达到的年龄而过世……
这样安逸的寿终,和现在决意以死来维护自己信仰的士道,哪一种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某种深刻的悲伤与无能为力的痛苦漫过柳泉的心脏。然后,她干脆地答道:“好,我答应你。”
“我也不会轻易被杀死。”
“因为我也好、土方先生也好,肯定都是那种就算是杀也杀不死的人啊。”
斋藤一瞬间愣住了。
柳泉微笑了起来。
之前逃离江户时的恶战在手臂上留下的伤痕已经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一道非常浅的红痕。
大概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消失的吧。
只要她还能活到那么久以后。
“虽然曾经有过差点死掉的经历,但最后还是好好地活过来了……土方先生的事情不用担心,他一定会与新选组一同战斗到最后一刻。”
“我也曾经向近藤局长发过誓,会与新选组和土方先生共同战斗到最后。”
“所以……也请一君要活下来。”
她这样诚心诚意地祈望着。
历史上他明明没有死去,为什么在这里要无缘无故地领便当?!
“有像一君这样真正的武士和土方先生一道见证新选组的最后,无论如何应该比我这个已经丧失了名誉的家伙要更好。……虽然我也不会因此而畏惧战斗罢了。”
斋藤先是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继而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微微抿起嘴唇露出很浅的笑意。
“……谢谢,雪叶。”他静静地说。
“土方先生对我说……即使分别了,我们的心也是会永远聚集在诚字旗之下不会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