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有负殿下所托,未看管好这里。”江执愧疚地低下头。
他指着远处一处土堆后方隐约可见的两个身影,“当我发现有人纵火时,便醒来,可惜,火光那时候已经燃烧起来,我只好先去叫醒了赵立,再追纵火人。索性,人已经被抓。”
“是俞文铮的人?”
江执点头,“是。”
祁御没再说话,起身去找赵立,此时大部分流犯已经被赵立安抚。
他是官,大家是比民还要低一等的罪人,谁敢和官顶撞?只是看祁御的眼神多少带着些埋怨。
祁御:“这次的事情我全权负责,我会想办法还大家住处。”
赵立挥挥手:“怨不得你,这种事儿我见得多了,你别放心上。至于屋子,明儿天亮,大家一起想办法,俞文铮那儿,看来都调查清楚了?”
祁御点头,“待会儿我想办法密信传回京中,自有人会去找回那些孩子。”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不能离开流放地,但那么多无辜家庭不能再等,他只能传信给了沈骞,那人虽然也是个混不吝,但不会做事不管。
“那就好,接着。”
赵立抛过来一个小瓷瓶,祁御伸手接过,是金疮药。
“老子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从帝京弄来的,可给我省着点用啊。”祁御用掌心挡住唇,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祁御满心满眼都是感激。
“劳烦赵大哥将那边两个人交给孙显。”
他倒要看看孙显那个贪心敢不敢真的拿那身官服去赌。
“就是他们俩放的火是吧?”
赵立这才注意到,江执竟然抓到了两个人。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放心,交给孙显之前,让老子好好揍一顿。”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纵火,差点害得他去见了阎王,这口气他必须要出。
拍了拍祁御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太消沉,赵立带着衙差走向土堆。
很快,远处传来嚎叫声。
祁御看着一旁狼藉的流放地,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坚定信念仿佛在这一刻崩塌。
手不注意间碰到了玉牌,脑子里又传来神明焦灼的声音。
“是不是那贵妃的人又来折磨你?”
“祁御,你是被冤枉的,你该回到帝京证明清白。”
“你认真想清楚,小皇子当真是你杀的吗?是他们用了手段迷惑了你,你没有杀人,更不该在这受罪!”
“你为国为民,大晋在你的领导下才会越来越好,所以你不能死在这儿!祁御,我可以帮你度过眼前难关,你缺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但你不许看不起自己。振作起来,你是太子,风光霁月的太子!”
“你若低头,就是认怂了,就是纵容贵妃一党继续猖獗,那是你想看到的吗?”
当然不是!
祁御在心底怒吼着。
仿佛才找回失控的自己。
“抱歉,让神明担忧,御,无碍。”
他尽可能柔声回答着,尽管不确定神明是否听到他的声音,他都希望他和神明联络的每句话都是温和的。
“是俞文铮的人算计,除了坍塌的屋子外,大家都没事。这么晚惊扰神明,御深表歉意。”
打印机前,宋念拿着掉出来的纸张,再三确认祁御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真的吓死了,甚至又把那本《祁御自传》找出来翻看,她甚至都想再联络古董店的周伯再仔细问问了,祁御真的是这个时候死的吗?
她很担心祁御会突然死掉。
“你,还好吗?”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时候的祁御一定是十分自责的吧。
从自传中她看得出来,那是个十分有担当又不愿意亏欠别人的人。
他害的那么多人流离失所,一定很愧疚吧?
宋念望着书桌,余光看到桌子上的相框,那是去年她和宋晋等人野营的照片。
对了,帐篷。
她急忙跑小仓库,取出只用过一次的帐篷,那时候为了方便全家人露宿,她买的最大号的。能躺下四五个大人没问题呢。
“我这里有个帐篷,是便捷式的,一键就能自动打开,你只需要用配置的钢钉固定四个角就行。这么晚了,买不到新的,你让老弱妇孺或者伤重的先住里面吧。”
宋念将文字打印出来,然后和帐篷一起传送给祁御。
正在想着如何安置流犯的祁御脚边忽然掉落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随即是一张白色的纸张。
“难道这就是神明世界用的纸张吗?”
“这纸张好生细腻。”
“若父皇和天下学子们能用到这样的纸,岂不是不再费力地用竹签了?”
祁御有些激动,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