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觉得双眼一黑要晕过去的孙显忽然觉得头脑一片清明,他再看到眼前的场景,心脏抽抽地疼。
“是你,你是故意带人来的,都是你。”
他挣扎着从祁御身上起来,伸手指着他的脸,眼神凶恶。
祁御正面接受他如刀子的眼神,勾唇邪笑,声音飘向身后:“不知知县大人对此如何处决?”
知县早就惊呆了,当看到眼前场景时他以为出现了幻觉,确定一直以来都是俞文铮在欺骗他,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目龇牙咧,“好你个俞文铮,胆敢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勾当,来人呐将他拿下!”
“你们不准动我,这是我家的宅子,我宅子里发现的溪流就是我的,我有权随意处置,所以你们不能动我!”
俞文铮激动得整个人几近癫狂。
他一只手夺过衙差腰间佩刀,另只手抓了个百姓便要为质,只可惜,佩刀还未到人颈下,祁御执着刀背撞击,俞文铮手中的砍刀飞了出去,在空中舞了个剑花,扎在他身侧的墙壁上,发出铮的一声响。
俞文铮瞬间吓尿,“太子饶命。”
“流放之地何来太子,我不过罪民,一切还请知县大人定夺。”
祁御不急不躁转身,单手负于身后,气场浑然天成,“罪民听闻槐村近半年来都在以孩童为贡品求水,既然水源一直不缺,此乃骗局一场,敢问那些当作贡品的孩子哪里去了?”
祁御故意提高了声调,很快吸引来不少村民。
其中就有昨夜被祁御撞到的二位老者。
“说得没错,既然水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是骗局,那么多贡品的孩子去了何处?”
“今日本是我家娃儿作为贡品,家中断粮缺水数日,实在熬不下去了,村长前些日子承诺,只要献出孩子,便保我家中温饱,”老人说:“饥荒年,谁都不想死,可谁又舍得自家孩儿,娃儿要不是病重难以医治,我们也不会……”
老者痛哭出声,再也说不下去。
他后悔,悔恨当初为何答应村长。
但他更庆幸,他的娃儿还在身边,没有离奇失踪。
“什么,竟是骗局?那我家翠儿去了何处?”
“还有我家小牧呢。”
“你个杀千刀的俞文铮,你还我们孩子!”
村民里有几家贡献出孩子过,如今得知都是骗局,纷纷冲过来。
俞文铮挨了一拳,又被人死死扼住脖子,只觉得自己要窒息。
他伸出双臂,艰难地祈求着,“孙,孙显,救我。”
“我呸,你连本官都欺瞒,还让本官救?”知县啐了口,命人将俞文铮人关押府牢。
百姓们则纷纷跪在地上,求青天老爷做主找回孩子。
这俞文铮做的事情,孙显丁点不知情,他哪里知道那些孩子去了哪儿?
但有人在掐他的大腿,又人在拽他的胳膊,他一个头两个大。
那张速来傲慢的肥脸逐渐恐慌起来,“查,查,本官这便回去连夜审,定还你们一个公道行不行?”
赵立站在祁御身侧,胳膊撞他,“你是如何发现的?”
祁御勾唇,速来如沐春风的脸嫌少邪肆起来。
“神明指引。”
他没说错,昨日得到那些文字时他并未探查到什么奇怪,是神明告诉他,那些乃孩童生辰以及体量,他才忽而想到,这俞文铮竟敢做盗卖人口的买卖。
槐村缺水,他家中又有溪流,便以此引诱那些病种不治家庭,让他们用孩子作为贡品,祈求上苍感谢神明。
他以水和少量物资,换走一条条鲜活生命。
虽尚不知那些孩子身在何处,但他想,若还在槐村,这么久不会不被人发现,定是被转移去了他处。
至于村民,若不是治疗不起,又怎会答应,他毁掉的是一个个家庭。
这个畜生。
“你少狂我。”
赵立不信神明,虽然他带人修建神明,但那是奉命行事。
以前尚觉得村长通神明或许真的是奇事一桩,但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假的。
“你放心,若有人暗中接济你,我不拆穿,但你没必要骗我。”
赵立十分严肃。
他素来重情义不喜欺骗。
当见到祁御揭穿了俞文铮倒卖孩童的谎言起,他便佩服祁御的,日后也不会再刁难他,但今日他可谓出了大力,显现出了真心,祁御总不能再糊弄他。
“我不是俞文铮,拿神明诓骗,是不是假的,日后你自会知道。”
“本……我从不骗人。”祁御落下话,率先走在前面,背影有些落寞。
俞文铮被抓,这俞宅必定被抄,溪流的事情自然有官府管辖,不必他来操心。
没想到知县还未走,并且更像是在有意等他。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