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拽着冷着脸的秦玉珠往里走。秦玉珠嘴里咕咕哝哝:“死丫头,要不是怕你被人泼硫酸,我才不跟着来受这份罪。”
一进门,原本站在赵父病床旁的裴至马上向她看来,微微攒着的眉头立时舒展,眸光温柔。
这种温柔,与方才的柔和,是不同的吧?
多天未见,珍藏也是心里猛然跳了跳,有种想马上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而赵欣然,乍然见她进来,微微一愣,不仅没有放开放在裴至臂弯里的手,反而示威似的更加紧了紧,望向她的眸光微闪。
珍藏只看裴至,对臂弯里的那双手佯作未见。
裴至转眸看见秦玉珠,上前迎了几步,赵欣然的手自然被迫放开:“伯母您好,请这边坐。”
秦玉珠心里虽然不满,但裴至毕竟不是普通人物,面上还是客气地道了谢,在沙发上坐下,抄着手睨了珍藏一眼,意思是:倒要看看他怎么办!
珍藏抿了抿唇。
二人在这病房里出现,显然不受欢迎,赵欣然别过脸去,裴蓁蓁则重重地哼了一声。
刘叔和小高,还有病房里一个负责照顾赵父起居的护工,先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病房里陡然安静下来,只剩五人的呼吸声,伴随着监护仪器运转的声音。
这时,赵父的眼皮掀动,竟已醒了过来。
“爸,你醒了?”赵欣然赶紧按了呼叫按钮,医生很快赶来,进行检查记录。
裴至和珍藏给医护人员让路,不约而同退至同一个角落,裴至低头看了她一眼,白皙的小脸,长而翘的睫毛,他的视线在她唇上停留了三秒,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心,又很快放开。
珍藏手心一暖一凉,熟悉而清冽的青草香味就在身畔,本来紧张不安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数分钟之后,医生抬头笑着对裴至说,“暂时没什么事了,一定要静养,千万不能受任何刺激。”
裴至点点头。珍藏却似乎在这句话里闻到了熟悉的狗血小说台词的味道——一般在“千万不能受任何刺激”这句话之后,病人都会大受刺激……
珍藏暗自腹诽,一会儿不会上演一场“借病逼婚”吧?
那眼镜瘦医生经过珍藏身边,目光朝珍藏扫了扫,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珍藏回以颔首轻笑,表示“收到”,赵父的病应已没什么大事。
待医生出去,裴至走近病床,微微弯下腰,轻声说道:“赵叔,是欣然不懂事,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赵父嘴唇翕动,说话断断续续,竟然还甚清晰,可他说的第一句竟是:“阿至,你和欣然什么时候把事办了?我也好了一桩心事。”
——果然,狗血“逼婚”开始的节奏。
裴至稍一迟疑,英挺的眉微微锁起:“赵叔,安心养病,先别想太多。”
“你别瞒着我,欣然都告诉我了,我看着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们两个人很般配,我不会看错。”
这位老人显然并不知道病房里还另有两位不速之客,继续衰弱地说道:“你跟那个女孩,不过是年少时的执念,过日子,还是欣然最合适你。”
病房安静,他的声音虽小,却每个人都能听清。
秦玉珠斜睨珍藏一眼,珍藏扭脸。
执念?只是执念吗?珍藏在心里品味着这个词。
然后,迅速坚定自己——去他的执念,就算是,只要能执念一辈子,又有何妨?
珍藏继续腹诽,作为一个刚从急救室出来的病人,他的话会不会太多了点?中气会不会太足了点?
珍藏都可以为他写完接下来的台词了,不外乎是”我一口气撑到现在,就是为了看到你们结婚的那一天,如果你们不能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之类。
果然,那位老人颤抖着嘴唇,说出的话跟珍藏的设想相差不出五个字。
操蛋!珍藏鄙夷,大叔恐怕你不懂,现在的读者都很挑的,这种九十年代的台词已经不时兴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
即便你说到如来佛手掌心外边去,你也不能把女儿硬塞给别人吧?你说合适就合适?
珍藏心里升起厌恶之意。
她瞥了眼裴至,他看不出表情——这么老套的逼婚方法,裴至怎么可能妥协?
赵欣然听了老父这番话,配合地开始嘤嘤啜泣,低垂螓首,我见犹怜,裴蓁蓁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裴至一时没有答话,片刻,声音浅淡如常:“赵叔,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先把病养好,我改天再来看你。”
很好,至少她的裴至是活在九十年代台词里的二十一世纪男主,不过,对方不可能这么轻易退让,珍藏竖起耳朵,等着这位父亲放大招,心里与他同步念出下一句台词:“阿至,如果你们不能结婚,我死不瞑目。”
一字不差啊摔!
珍藏心里忍